不过……男人如黑曜石一般的眸中里腾地升起一抹黯然,也有可能阿絮醒了,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在故意躲着他也难说。
他很了解阿絮,一贯比较看得开,遇到大多数问题都会大而化小。但一旦她认为化不小了,那她就会缩进自己的壳里,沉默地消化。
他不急,有足够的耐性等她慢慢消化。
……
二楼,南絮趴在门口,将房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外面的声音。
直到听到佣人的恭送声响起,男人的步伐渐行渐远后,她才长舒一口气,慢慢踱着步往楼下走。
纪伯刚刚送走司令,正准本将夫人的饭先撤下的时候,却扭头看到拾级而下的女孩。
“夫人?”纪伯错愕了一秒,“您……您起了?”
看女孩的模样,分明没有往日刚醒时的迷糊,显然是醒来多时了,却为何不下来和司令一同用餐?
南絮讪讪地笑了笑,“嗯。”
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饶。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答复,等她一个态度。
她也知道,纪饶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妥协和让步,给了她任性和鸣不平的权力。
在亲情淡漠的纪家里,他为数不多的不会同他争权夺利的就只有这一个姐姐了,而且纪岚陪着他的日子比她多得多,他心底终究是把纪岚当作自己的至亲,能由她作主处理这件事情已不易,南絮明白他的为难。
她自然也不愿更不舍他夹在之间两难。
只是……父亲的死就这样算了吗?
不,怎么能够!她自幼丧母,是父亲一手将她带大成人。她所有的少女心事,全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给父亲。
而父亲……她见父亲的最后一面,他还在劝她放下心底的戒备,回去和纪饶好好生活。
她怎么可以明知仇人是谁,却假装不知,不闻不问也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