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方觉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诸多事宜。
反正就一句话,能拖就拖,拖不了得就先应承下来再说。
反正,对方也不可能追到梁山去。
到达怡红阁的内院后,柳清轻轻推开门,向里头躬身行礼,“殿下,方公子到了。”
方觉走进雅间,只见赵笱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眼中带着笑意,旁边还坐着一個穿着暴露的女子。
她见方觉进来,便微微一笑,挥手让那名女子离开,站起身来,热情地迎接道:“方兄,可让我好等了。还以为你打算躲我一辈子呢。”
方觉礼貌地拱手行礼,温言道:“九殿下言重了,只是方某近日在为太上皇诊治,实在抽不出空闲,怠慢了殿下,还请见谅。”
赵笱笑容微敛,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即缓缓开口:“方兄无须多礼,我只是心中有些疑问,一直想着与你一叙。眼下太上皇的病情逐渐好转,实在是方兄的功劳,我赵笱自然铭记于心。”
方觉微微一笑,语气谦逊道:“殿下过奖了,治病救人乃是方某分内之事。”
赵笱微微一笑,目光却锁定在方觉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既然如此,那方兄可曾考虑,日后在朝堂上为皇室分忧一二?毕竟,若能为母皇保驾护航,将来大宋也可得一位良医和得力之人,岂不两全其美?”
方觉闻言,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殿下,方某不过一介医者,并无心朝堂。能为皇室尽心,已是微薄之力。”
“方兄谦虚了。”赵笱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水轻抿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方觉,“前些时日,我还在御书房听母皇提到你,夸你博学多识,才华出众呢。”
方觉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掠过一丝苦笑。
赵笱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赵霁确实夸过他。
他脸上却依旧保持平静,语气温和道:“能得圣上垂青,实在是方某的荣幸。但方某毕竟不通朝堂事务,只懂些医术,实在难以承担殿下的厚望。”
赵笱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方觉。
她悄悄将身子朝着方觉的方向挪动了些许,语气变得更加温和了:“方兄不必妄自菲薄。治病救人固然重要,可若方兄能在朝堂上为国家献计献策,必能惠及更多百姓,母皇自然也会更加重视你的才华。”
有一刹那,方觉甚至能到闻到赵笱身上的幽香。
不过,赵笱的话却是有些难以回答,已然将他推向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若再要......倒是不如直接言明。
略一沉吟,方觉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殿下厚爱,方某自是感激。既然如此,若将来圣上有任何吩咐,方某必会尽力而为,只是希望殿下能谅解,方某实在无意仕途。”
赵笱看他不卑不亢,脸色陡然一变。
她猛然将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四溅开来,碎片散落一地,发出细碎而刺耳的声响。
“这也不干,那也不干,我要你有什么用——”
赵笱急了,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