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心道“也不怕告诉你。”道“我叫萧爻。”
阿尔布问得姓名之后,又偷眼看着萧爻,见萧爻没加注意,才偷偷站起身来。退到那官兵队伍里,与众官兵悄悄溜走。
萧爻转头看着那群汉人,叹了口气。道“你们也回家去吧。这地方并不安,战事一起,你们定会受到波及,趁早迁去中原。”
那群汉人说道“多谢英雄相救。”转身便走。走出两里地时,那群汉人中有人议论起来,说话的声音随着山风吹送过来,只听有的议论道“他不该放跑那些狗官兵,应该把那些官兵当场杀死。”、“是啊,那些官兵今天逃脱了,明天又会来抢劫。哎!我们躲得过一天,躲不过两天。”
“他叫我们逃去中原,要是能走,还会留在这里等死吗?”
“不过他救了我们一回,倒是要感谢他的。”
“谢不谢都是小事,最好还是这场战征早点结束,皇太极滚回老家去,我们才会有太平日子。”
“是啊,我听说皇太极很是残忍,比他老爹努尔哈赤还更狠毒、残暴。”
“不论是谁来打仗,害苦的都是我们这些百姓。”
那群汉人渐渐走远,再后来说的话越来越小声,已很难听得清楚。
萧爻心道“不错,只要皇太极收兵,那些将士也才不会无辜枉死,这些百姓才能得以安居乐业,天下才能长治久安。刚才那队官兵是皇太极手下亲军,他们跟皇太极必然走得近,我这就追着他们去,去让皇太极罢兵。”
萧爻正要往前行去,忽然灵机一动,去路边剥下一名死去的满洲士兵的衣甲,穿在身上。扮作一名满洲士兵,向前行去。与阿尔布的队伍相距不远,不致被他们发现,却又不会跟丢。
不一会儿,天色尽黑,夜空黑沉沉地,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发着微弱的光芒。空阔的原野上,时而发出几声狼嚎,暗夜之中听来,如同鬼魅,冷风吹过,犹如刀刮,令人不寒而栗。
阿尔布命人点起十来只火把,照亮大路,看样子是要趁黑前进,不准备休息了。他们骑来的马匹已经走散,只能都步行。萧爻跟得稍近一些,看清走在中间的是阿尔布和巴尔拉。其他士兵走在边上,作为护翼,围着这两人,看来这两人身份不一般。听得两人的对话被山风吹送过来。
只听巴尔拉说道“阿尔布,回去后,你怎么给陛下交待呢?”阿尔布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答。
巴尔拉又道“你未向陛下请示,率众外出抢劫,已犯军规,必受重罚。先前掠得那五十多名汉人和许多牛羊马匹,如能交给陛下,他或许能不予追究。眼下人财两空,又损兵折将,丧失了三十多名满洲勇士,陛下若是得知,定会大发雷霆。阿尔布,你可是悬得很啊。”
阿尔布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不是没有想到,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回去后,只能把详情告诉陛下,让他砍下我的脑袋。”
巴尔拉道“你是准备死了吗?”
阿尔布道“我还有什么不死的办法吗?你少来幸灾乐祸了,让我临死之前,安静一下不是更好吗?”
两人沉默了一阵,巴尔拉忽然说道“让你不死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阿尔布道“你真有办法?你这回若能救我,我情愿把这颗宝石给你。”阿尔布说完,从兜里掏出一颗蓝色宝石。有拇指指头那样大,晶莹润洁,在夜空中放出湛蓝的光,看上去价值不菲。阿尔布道“这是八年前,我在萨尔浒城中一个汉人家里搜到的。你要是能救我,它就是你的。”
巴尔拉道“汉人的宝贝就是多,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能要你的宝物吗?”
阿尔布将宝石递去。道“巴尔拉,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砍下脑袋的,你一定能想到办法救我,这颗宝石你一定要收下。”
巴尔拉不肯接,阿尔布便将宝石塞到巴尔拉手上,巴尔拉想要不接,阿尔布揪着他,让他不能不接,巴尔拉这才接了宝石。
巴尔拉笑道“你放心,这事我已有了眉目,你先耐心听我讲完。”
阿尔布道“我还不够耐心吗?”
巴尔拉道“那天陛下与代善贝勒和众将领商议军机大事,清点人手和弓箭,策划攻打锦州的方略。议定先攻锦州,再取宁远。忽然有探子来报,说探得锦州城守卫森严,袁崇焕已暗中调派兵马驰援锦州。陛下听后,很不高兴,代善贝勒见陛下神色不悦,便都告辞散去。那天正好轮到我值夜,我守在陛下的帐外,却听得陛下长吁短叹,十分忧愁。”
阿尔布道“其实陛下也有许多心事,但他却不敢跟别人讲,所以只能在没人的时候,长吁短叹。”
巴尔拉道“这一点可被你说中了。陛下若不讲明,我们作臣子的也不敢窥探陛下心事,可见陛下忧闷,总想着能尽点绵薄之力,给他分解些忧愁。”
阿尔布道“你莫非进军帐去,跟陛下谈话啦?”
巴尔拉道“我哪里敢啊?我不过是偷偷拿眼睛去瞄。”
阿尔布道“你胆子也不小啊,你瞄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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