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在第一眼见到文卿的时候,就觉得她很眼熟,不过在认识的初期,文臣并没有向文卿提起过这件事,因为就算是提了也会被认为是“低级的搭讪”。
在吃午饭的时候,文卿正好在咖啡馆里找到了文臣,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文卿:你之前说你是武警卫生员啊。
文臣:是的,虽然我的家人没有受到什么灾害的影响,但是我在日喀则,参与了不少的救援行动,在那里,经常会发生烈度不是很大的地震,所以有什么险情我们都得去处理,玉树和汶川地震,我们也都去过。
文卿:我发现这几届的学生,有不少都是身边有人被地震波及过的。
关于这点,同学和老师都很清楚,但是大家相互之间也不会对细节“刨根问底”,如果哪个同学想要说出自己知道的“案例”,都会隐去能让人听出是谁的细节,保证同学之间既有“连接”,又有合适的“距离”。
文臣在和文卿交流这些的时候,文臣没说出牧恒是自己的战友,文卿也没说自己有个表姐在地震中遇难了,因此双方都不知道自己这次聊的这两位,双方都曾经是对方的挚爱,甚至都马上要步入婚姻了。这也为日后的“纠葛”埋下了伏笔。
文臣:我以前在部队里就了解过,有不少四川籍战友的亲人,被地震影响了。
文卿:是遇难了嘛?
文臣:最惨的当然就是遇难的了,尤其是伤得面目全非的那种,这些战友在得知地震的消息后,很多从来都不怎么流露情感男孩子,一个个都哭天喊地,后来部队安排官兵前往汶川北川青川这些地方参加救援,很多四川籍的都去了,他们到了这儿,一般也没法第一时间到自己的老家,只能先强忍着悲恸完成眼前的任务。
文卿听到这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
文卿:额……这北川、汶川、还有青川,我以前也不知道“四川”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还以为是有四条河流流经这里所以才叫“四川”的,后来知道了这几个地名,又以为是不是还有其他“川”,和那三个地名合一块,被古人取了个这个名……这是三缺一吗。
两人聊到这里都笑了出来。
文臣:乐山就有个县叫“沐川”,是三点水一个木。
文卿:那是凑齐了四个“川”了。
奇妙的化学反应,总是在当事人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发生,而作为当局者,往往还不是第一个看清这个的。
因为有着相似的经历,而且都是参加过工作多年后再重返校园的,年龄方面嘛,也都已经三十多岁了,这几个原因叠加在一起,导致两人之间共同话题非常多。那次吃饭的时候,除了“四川”这个名字的由来,两人还聊了其他的一些话题,聊得也蛮久的。
文卿:你以前是一直在日喀则的吗?
文臣:我一入伍就在日喀则了,一直待到今年年初……多少年了,十多年了吧。
文卿:当初怎么会想到去那么远的地方呢?日喀则离这里都不止一千多公里了吧。
文臣:日喀则县城到CD市两千两百多公里。
文卿:我竟然还少预估了一半的距离。
文臣:日喀则到山东要四千多公里了,飞机也没有直达,我以前回老家都会在成都转机,以后再回去就直接从这里走了……其实去XZ是我入伍后分配的,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不过入伍本身,也是希望立功后可以去一所好的学校吧,我家庭条件其实也还行,但是以我的资质,想要在高考的时候一次性就考入很好的大学还是很困难的,我当初考的是大专,后来升本去了山东中医药。
文卿:那你是不太想做医生吗?
文臣:也不是吧,一方面免试可以考研究生,另外一方面,学了医学相关的专业,对健康就特别重视,像我哥,他可是高考那年一下子就考到BJ的,为了获得学历,获得好工作,为了能在BJ留下来,他的确是牺牲了太多。
文卿:你哥他考的是什么学校啊。
文臣: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哥可能会考上清华北大这样的学校啊。
文卿:就算不是清北,应该也是985这个级别的吧。
文臣:他考的是北京理工大学。
文卿:是什么专业啊。
文臣:当初的专业好像是什么热力工程啊,现在他在一家公司研究燃料电池这一块。
文卿:燃料电池我记得以前经常在新闻里看到。
文臣:这种电池目前主要是做B端市场……就是说他们公司的产品主要是卖给其他的制造企业,一般是不卖给我们消费者的,普通人的家庭也用不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