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恒：我是喝醉了也不敢“挑衅”你啊。

涟漪：“卧看星河尽意明”……

牧恒：什么“意”啊，指的是“心意”吗？还是“意境”的意思啊？

涟漪：你去查查书吧。

我只能傻笑。

涟漪：明天我们去哪里。

牧恒：我们还是先去最近的白龙湖吧，白龙湖的西岸是兰渝线公路，我们可以沿着它开一段，然后再找个好点的位置下车走走。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我没有走高速，因为会绕路，耗时又长。我沿着板白公路一路往东，在转到兰渝线上就到白龙湖了。沿着湖岸边我们开了一段，再过了一座桥，到了一座小岛上，然后下车走了走。

涟漪：大湖的边上还挺冷的。

牧恒：可能是比较湿的原因吧。

涟漪：诶，之前听你说白龙湖其实是个“水库”啊。

牧恒：是的，在清江河和白龙江的交汇处有个宝珠寺水电站，就是因为这个水电站把水拦住了，所以就在现在这个地方形成了湖泊。

涟漪：我以前一直以为“水库”都是方方正正的，像游泳池的样子，没想到也可以像眼前这样“浑然天成”。

牧恒：广元这里都是山地，所以很多因为水电站，或者其他什么水利工程而形成的水库都会感觉和天然的湖泊一样，我们明后天会去的亭子湖、紫云湖，还有山青湖也都是这样的。如果是平原地区的话，可能那里的“水库”就是游泳池那样的了。

涟漪：你好像对那个叫什么……宝珠寺水电站很了解嘛。

牧恒：因为这座水电站是1998年建成的，那年我正好18岁，考上了武警警官学院后，我爸在那年暑假带我到广元到处转了转。因为广元在省内偏安一隅，也没什么太多的发展机会，所以我们那里的学生都是很向往“远方”的。那我考到武警学院后，我爸大概也清楚，至少是在我二三十岁的这段时间，肯定是会去“远方”的吧，如果三四十岁要安定下来了，再近，那也肯定是在成都定下来，所以高中毕业后，我爸也觉得，对于我这个“青川人”来说，也算是真正的“毕业”了吧。以后，还会有什么机会，会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白龙湖畔，回到白龙江畔，回到茶坝的乡间，哪怕只是小住几日，哪怕只是随便走走看看呢。

涟漪：所以你爸爸就趁这个机会带你多看看广元的种种。

牧恒：还记得我爸带我去看宝珠寺的时候，我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么壮观的建筑。

涟漪：和我们前几年去的三峡大坝比比应该会小一些。

牧恒：那和三峡是不能比啊。我们去宜昌那次看到的三峡大坝，那得有多宽啊……其实全国还有很多地方被称作是“小三峡”，像广西河池、重庆巫山，还有云南曲靖都有被称为“小三峡”的景区。其实沿着白龙江也有三个峡谷，合称小三峡，他们都在甘肃的甘南，沿着白龙江一直北上就是了。

涟漪：小三峡是经常听说过，只是白龙江不太出名，那里的“三峡”没怎么听说过，不过去那里旅游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牧恒：很冷门的旅游目的地。

涟漪：你说为什么我们总是到一个地方，然后又聊万里之外的事儿呢？昨天是在你家聊日喀则的星空，今天又是人在白龙湖，心里想的是上游的甘南。

你说完后，我们都沉默了，然后继续安静地沿着湖边的小路往前走，走了一会后，你憋出了一句“你有白头发了”。

秋浦猿夜愁，黄山堪白头。清溪非陇水，翻作断肠流。

两鬓入秋浦，一朝飒已衰。猿声催白发，长短尽成丝。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因你白头，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