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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震救援中,从废墟中救出被埋人员占到了很大一部分的工作量。为了加快工作效率,需要确定废墟下有没有人,确定人埋在什么位置,什么样的深度。这种情况下,我们会用到一种叫“蛇眼”的生命探测器。“蛇眼”的头部是摄像头,“蛇身”是一条一米二长度的电缆线,尾部是一个监视器,当把“蛇头”塞到废墟的空隙中时,就能从监视器上看到里面的情况,这样可以准确地确认被埋人员的位置,制定对其伤害最小的援救方案,最快地将他们救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主要工作都是这么进行的。龙头山外围的民房,大多是农民自建的土坯房,很多都只有一层楼。稍微好点的,也就是砖木结构的房子,有两到三层的样子。这些民房在建造的时候几乎都不会考虑“抗震”的需求,因此地震袭来后,几乎是全军覆没。像我参与救援过的光明村和翠屏村,就是这般情景。

而镇中心的一些多层楼房,一旦坍塌,对里面的人来说,那更是“天崩地裂”。如果把每层楼的地面比作“地”,天花板比作“天”,这样的楼房一旦坍塌,岂不是“天”和“地”都“崩”了吗。

而且这些多层楼房,虽然楼层本身不高,最多五六层吧,但一旦坍塌,人的下坠高度也会很大,砸到废墟上,身上又是很多废墟砸下来,这样就算是能救出来的话,也是重度伤残了。

在外围农户居住的地区完成救援后,我们也加入到了“啃硬骨头”的队伍中。专门的救援人员使用“蛇眼”寻找断壁残垣中的生命,在确定了哪里有生命迹象后,我们再一起观察上面废墟的情况,看怎么把它们挪开对伤者的伤害最小,稍微不注意一点,废墟就看会对被埋压的人造成更大的伤害。我们在搬弄上面的瓦砾的时候,有时会不得不在废墟上走动,但走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防止压到下面的人。但是废墟光靠双手“搬”是不够的,还需要借助电锯来割断一些坚硬的钢筋和混凝土梁。

整个龙头山,在靠近楼房废墟的周围,由于楼房塌得很厉害,而且山上的土石很多都被震了下来,有点像干的“泥石流”,导致整个镇都已经没有什么平地了。我们挖出了幸存者,或者遗体的话,还得“翻山越岭”一般地,将他们抬出来。幸存者都会让他们躺到担架上,然后大家接力将其挪到稍微平一点的地方。

虽然不至于完全没有平地,但是仅有的平地也并不是非常平坦,因为地震的原因,土地上可以看到很多那种很长的裂缝。如果裂缝不是很宽的话,两边也会有高低,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绊倒。我可能是因为疲劳的原因,已经摔课好几次了,还间接地导致了我身上的群众也跟着一起摔倒了地上,甚至让他们的伤更重了。有一位孩子,我把他包在怀里,要送到专门集中收治伤患的地方。但我就不小心被地上的裂缝绊了一跤,我们俩都摔了个狗吃屎,本来在我怀里昏昏欲睡的娃儿,也因为这么一摔而嚎啕大哭。旁边有一位女志愿者,是一名在ZT市区教书的老师,立马把孩子抱起来,猜测说可能磕到骨头了。我也在地上缓了一会才想到起来,一旁的女老师因为力气小,就在我旁边向周围人吼了两声,想找人帮我扶起来。

在龙头山的这一个星期,我们就这么重复着这样的救援工作。我们有救出过幸存者,也找到过很多遇难者。这些遇难者,各个年龄都都有,我们本来以为,遇难的人大多数会是老人、妇女和儿童,最后我们发现,遇难的人当中还是有很多壮年男子。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救援,终究还是会意识到生命的脆弱。有的家庭,因为没及时逃出来,全家被埋,被救出来后发现全部遇难。有的家庭,只剩一位最年长的长辈幸存,老爷爷一人坐在地上发呆,志愿者哭着劝他,哭着喂他喝水喝吃的,他一点点反应都没有。有的幸存者躺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对文臣说,自己不用治了,小毛小病让它去吧。是没法治啊,这里山路崎岖,日常生活用品都很匮乏,更别提药品和医疗用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