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一一,今年26岁,生活在普通的工人家庭,虽没有家财万贯,但是我和弟弟从小却生活在幸福的家庭生活里面,记忆中父亲不爱抽烟,不会赌博,唯独宠爱我和弟弟,下班隔三差五总要给我和弟弟带上AD钙奶,这是每天放学后我和弟弟盼望父亲早点下班的原因之一。母亲勤俭持家,每天除了上下班,就是奔波于买菜做饭,伺候一家大小,每当烟火升起,袅袅炊烟腾空,便是扑鼻的饭菜香,母亲知道我和弟弟挑食,每周的饭菜都不重样,每日最大的烦恼就是今天吃什么。我和弟弟每天写完作业,最喜欢跑到坝子下的桑树和梨树下玩耍,春天闻梨花香,春夏交接摘桑葚,每天嘴上、手上总是乌黑一层,夏天找蝉壳,卖给收药的药铺,换上几元零花钱,偷偷放起来,想要买好多的“梦想”,秋天我爬上梨树,用树杆制作的小钩子轻轻一钩,秤砣大的梨儿,啪嗒掉地上摔两半,每次弟弟牵着衣角在树下接,梨儿掉下瞬间,害怕挨砸,人没影了,钩下10个,总有8个是摔坏的,拿回家总爱训,父亲斥责不该爬树,母亲可惜梨儿摔的稀碎,晚上削完皮一家人却吃的哈哈大笑。冬天树叶子也凋零了,十分孤独无聊,南方的冬天也还刺骨的冷,所以冬天是我们最不喜欢的季节。 16岁的那年冬天是我最讨厌的冬天,11.21号,我清楚的记得。那年冬天特别的冷,还飘起了零零碎碎的雪花,那天是周五放学后,我和弟弟像往常那样放学回家,大人们神色却显得格外沉重,回到家,不知怎的,舅舅、外婆、外公也在,外公和舅舅脸上犟青色,沉默不说话,我和弟弟打完招呼,他们也只是“嗯”了一声。“一一和小双放学了啊”里屋传来外婆有点沧桑又有点犹豫的声音,仿佛刚哭泣过,又止住了。
“进去看看你们爸爸吧,你们爸爸上班,检查室外机器的时候从台子上踩滑摔下来了。”我顿时觉得脑袋嗡嗡响,仿佛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和弟弟对视了一眼,扔下手上的换洗衣物,和肩上的书包,我们赶紧去到爸妈里间,爸爸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头上敷着白布,左脚也捆着一块白布,足足将膝盖都包裹住了,还渗着些许血,我还没走到床前,就一股心疼涌上心头,忍不住滚出一串儿泪来,一向强健的爸爸,怎的会到如今孱弱的模样。
“我爸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送去医院,快去医院啊!”兴许为了方便父亲能多休息,碎花窗帘拉的很严,从没感觉这间充满阳光的屋子会如此的阴暗,母亲坐在床边椅子上,转过已经哭红的双眼,怕我和弟弟看见她伪装的坚强,偷偷又转头擦了擦眼泪,这一瞬,我感觉母亲瞬间苍老了,黑黑的眼眶映着红红的眼白,瘦弱的肩膀轻轻抖擞,我过去轻轻抱住母亲,轻抚她脸庞。“妈,不要哭了,我和弟弟回来了”弟弟也过来,蹲着,安抚母亲,弟弟说道:“对,妈,不要哭了,我们送爸去医院吧,要是怕医药费,我们不上学了”母亲一听原本平静的眼眶,一下怔住,更是像决堤的洪水,豆儿大的泪珠不停滴落。
“小双,你好好上学,大人事情你不要管,你爸情况医院不好照料,护工咱又请不起,医生让回来好好调养,有专门的医生每天来照顾,不要打扰你爸输液了,我们出去吧”
母亲往屋顶抬了抬头,试图让泪珠止住。
“饿了吧,我和你外婆去做饭,你俩一会儿等瓶子里的水滴完了叫我,赵医生有教我怎么拨针。”出了门,弟弟轻轻掩上房门。跟舅舅和外公打招呼道:
“舅舅,外公我们先去放书包,你帮我们听着点我爸有没叫我们,我们马上下来。”
他们点点头,“要得,去嘛,没得啥事得,我们听着的”
回到我们房间,为了我和弟弟避嫌,父亲将一间屋子用木板隔成了两间,还给我床安了一圈帘子,中间留了一米过道间,方便阳光照进弟弟那边,我平时喜欢种点小花在阳台,所以让我住在靠窗这边。
“小双,你说爸会好吗?”
“会的,我想好了,放假我和强子去工地搬砖给爸挣钱养病,姐,你在家好好照顾爸妈。”
“小双,你还小,我想妈妈和舅舅会想到办法的,就算她们想不到办法,也有我在前面为你撑着”
“姐,我不怕苦,我已经长大了,我都15岁了,你比我学习好,你好好念书,我以后挣钱给你念书。”说实话我很感动,这就是血脉亲情吧,感觉小双一下成长为大人了,再也不是和我毛毛躁躁当跟屁虫的小男孩,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要撑起这个家,守护这份美好。
“咱们好好念书,挣钱不是咱们该考虑的事,我们以后都要上大学。让爸妈享福。”
“好,一起上大学。眼前我们想办法把咱爸的病治好。”
“嗯,我们下去吧,我去帮妈摘菜,你去看着爸,搬砖挣钱的事可别在想了,不要让妈担心,我们第一要务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不要添乱。”
“好。”
过了三天,周一的下午三点,班主任突然打断了数学老师的“耐克函数”演讲,像数学老师点头示意表示歉意,“刘一一,出来一下”。
班主任把我叫到了走廊说道:“我也是刚知道,你家里人打来电话,说你爸爸病危,你家里人在校门口等你。”
奔跑,无尽的奔跑,似乎使出浑身的力气,就能把我爸拯救回来,班主任在后面喊着:“慢点,小心台阶,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的可以给老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