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会下降,只能再重新调查一番了。
可昨日的调查之中陆由已经尽其所能探索了所有地方,如果真有问题,会出在哪里呢?
“我觉得有人在这井下面打了一条通路,他从未动过井,所以你就发现不了任何动过的痕迹,但井下空了,这段日子又被雇佣兵们踩来踩去,所以才下沉下去的吧。”
“说得很有道理…还得是你鸣珂。嗯?鸣珂!哇!见鬼啦!”
陆由身旁空无一人,鸣珂的声音却清晰出现在耳边,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说你胆小,一个人就敢闯来;说你胆大,听到我的声音还怕。”
虚空之中一个人的身影逐渐显现,正是本该在房中休息的鸣珂。
“你你你…你没…没睡啊!”
鸣珂一脸冷漠,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我倒是睡了!耐不住有些人的喊声这么响。”
昏暗的井底显不出陆由的红脸。
“抱歉啊!”
“你不该为此抱歉,你应该抱歉的另有其事。”
“那个…”陆由深知其中缘由,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们同是一队的伙伴,燕正城时你可以冒死帮我护我,助我报血仇,现在情况倒转过来,我也同样可以。你如今的行为在我看来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羞辱我,可别小瞧了雇佣兵呐。”
“抱歉…”陆由逞勇的行为无意中伤了这个骄傲的雇佣兵。
鸣珂听了道歉,声音转柔,甚至带了几分娇嗔。
“若是还有下次,这辈子休想我再理你。”
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鸣珂嘴中说出,陆由受宠若惊急忙回道:“不敢不敢,咱们以后便是小队中的小队,就是打死一只蚊子也得你出左掌我出右掌。”
鸣珂一愣,完全没想到陆由说得这般直白,她心中暗骂道:“说得这么夸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
陆由听不见鸣珂的内心,他将心思重新转向井中。
如果鸣珂的猜想属实,只要顺着井底的方向继续向下延伸,必然可以找到通道的痕迹,沿着通道就能发现阴谋所在。
搬山移土可难不倒陆由,他催动魔法本源之后,井底的土壤有如龙吸水一般向两边散开。
陆由二人顺着自下而上的土壤下沉,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久到陆由都开始怀疑是否真有这样的通道。
随着二人脚下一空,怀疑就此终止。因为一条漫长幽深,不见前路的甬道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腥臭气息,这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将两人拉回了一年前的翡木村。
风宅地下,土珍村地下,一模一样的气味。
错不了的,甬道的尽头便是答案。
鸣珂迅速检查着黑色紧身战斗服内的武器,陆由也摸摸后背与腰间。
黝黑弩箭整齐排列在腰间,陆由早就利用了一个月内的闲暇时间,将战斗的损耗补齐。
暴雪也静静地躺在背后。宴会战斗尘埃落定之后,陆由几乎第一时间就去查看暴雪的情况,虽然有了神秘少女的承诺,陆由仍是担心暴雪的安危,所幸暴雪弩身只是微微发黄,比起上次干枯开裂实在好了太多,陆由果断送上土质弩箭,在听见“沙沙”声传来后才彻底放下心来。这一个月时间,暴雪都像今晚这般安静,即使陆由有意与它搭话,也得不到回应,倒把陆由衬托得像个傻子,甚至连记忆中神秘少女的声音都开始模糊起来。陆由现在更愿意相信那是战斗中自己脑中的幻觉而已。
土钢神甲在战斗中被异游的自爆炸个粉碎,所幸这东西生产并不困难,陆由仅用了几天又重做了一个。但这次着急赶来确认自己的想法,带着土甲是个累赘,便留在了房间之中。
一年前的风宅地下,陆由初出茅庐,一无所有。合鸣珂与陆由二人之力就可以将守阵高人击杀。如今的陆由,神弩暴雪在背,又经剑圣指点脱胎换骨,虽然那《心斩》仍未领悟,也没有土甲防御,只凭暴雪与弩箭,陆由也有信心将敌人诛杀。
二人彼此对了眼神,并肩向前,不一会便消失在了甬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