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听。”回答得还挺严谨,避开了认真两个字。
“那你听清楚我说的内容了吗?”
他把车子拐进景区入口,缓缓开口道,“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江晴知很受用,那就原谅他吧。
在炎热夏天,去感受冬天,像在提前透支快乐。
这四天,把想玩的都玩了,但除了滑雪,因为夏季并没有滑雪的项目开放,于是他们去漂流。
还去看了天池,风景很美,美得震撼人心,大夏天的晴空万里,但还是冷,艳阳高照下的冷,别有一番风情。
离开的前一晚,他们泡了雪地温泉。
两人入住的度假酒店是独栋别墅,配备了温泉。
江晴知仍然怕冷,遂选了高温的泉池。
人泡在温泉里,周边是森林雪景,目光所到皆是一片白茫茫,早上有飘雪,这会正是银装素裹。
泳装是他准备的,她掏出来一看,耳尖霎时泛红了。
是件连体的深红泳衣,绑带设计,腰部镂空,身体曲线显现得十分明显,她皮肤本就白,周围环境也是银白,红色在这样的环境下明晃晃的惹眼。
出来时,江晴知羞得用浴袍裹住自己,下了温泉才拿开浴袍,把自己脖子以下都泡在水里,只露颗脑袋出来。
她高扎了个丸子头,发丝被水染湿,这高温的水实在有点热,江晴知泡得脸颊泛起朵朵红晕,唇瓣粉粉嫩嫩的,人在池中,雾气缭绕,看不清脸,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绝美。
像极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林司遇过去她身边,将人提起半截身子,露出白皙无瑕的皮肤。
她双手挡住自己,努嘴道,“不许看。”
他轻笑两声,拿掉她的手。
“羞什么,哪儿我没看过啊。”
“那不一样。”
江晴知转身,留个后背给他,双手撑起来看外面的风景。
他倒了两杯红酒,递过给她。
江晴知抿了几口,放下。
此刻万籁俱寂,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眼中的对方,他们靠得很近,他们在看同一棵树。
那棵树落下一朵雪花,无声无息地化开在雪地里,与地里的积雪融为一体。
江晴知转过头,双眸氤氲了水雾,“林司遇,你个坏男人。”
他挑了下眉梢,“怎么说?”
隔了一会,才听见她的声音。
“你让我拥有那么多快乐的回忆。”
林司遇笑着去亲她的眼睛,“傻姑娘,你让我拥有更多快乐的回忆。”
他学着她的口吻说,“你才是坏女人。”
江晴知架不住他个样子,扑哧笑出声,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然后把杯里的酒都喝完。
须臾,酒劲渐渐来袭,她神色认真的说,“林司遇,将来我们分开了,我该如何忘记你?”
“该如何忘记我们的过去,”江晴知继而自问自答,“不,我大概不会忘记的,我会记得发生的所有一切。”
“你知道现在我在想什么吗?”
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在想,世界那么大,不过哪里都是你,什么都与你有关。譬如雪地,森林,风车,塞纳河畔,星河明月,还有春夏秋冬。我看到它们,都会想起你。”
她的脸颊像打了一层腮红,眼睛也迷迷离离的,大抵是醉了。
他心软得要化成水,潺潺流入山涧小潭。
江晴知却兀自笑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进去吧,好不好。”
“好。”他拿过浴袍,把她裹得严实,再抱回房间。
微醺的她,往往会格外的主动。
她的手指穿入他的发缝,林司遇的头发很黑很亮,发质偏软,有洗发水的清香味。
几盏柔灯映照交叠着的两人。
凌晨,室外飘起雪,絮絮而下。
“今年冬天还会不会下雪?”
江晴知脸上尚存欢愉过后的潮红,林司遇看得跑神几秒,才回道,“会,京市每年都会下雪。”
等到冬季下雪时,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静默片刻,她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林司遇,我们什么时候分手呀?”
与前一句冬天会不会下雪同样地平常。
只是他不确定,这表面的平常,藏了多少心事。
他有一瞬的手足无措,低头去看怀里的人,脸色如常,并无异样。
“分不分手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她仰起脸,“什么事?”
“要么我是你的,要么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