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不无道理。
因为石水压根想不到,也绝不会怀疑乔婉娩这里就藏了她要找的人。
当晚在已经封锁起来的云水楼内发现行踪诡谲的人后,石水便马上吩咐手下的人搜索全城,誓要把这两人给翻出来。
乔婉娩这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她嘱咐李相夷好好待着,自己则踏着月光出了门,去了云水楼。
楼前灯火通明,附近的商户悄悄将窗户开了条缝隙,打量着这片半夜突然摆起的阵仗。乔婉娩到时,石水正派人去往楼内,要仔细搜查。
石水蹙着眉头,清丽的面孔上满是沉思。在乔婉娩靠近时才惊觉回过神来,侧头看向她。
乔婉娩叫她:“石院主?”
石水应了一声,简单地将方才自己在后院撞见两名贼人的事复述了一遍。末了她沉默下来,神情若有所思。
乔婉娩见她有话要说,便主动问道:“怎么了?”
“……”
石水张了张嘴,却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只是那逃走的贼人……不仅背影,连逃走的路数都有些眼熟……
记忆中有什么与之相似的片段即将呼之欲出,可每次细细思考时,这些残破的画面都会如落入河流的水滴一般难以寻找。
石水的思绪被搅得心烦意乱,可乔婉娩没敢多说,只随便应和了两声。
楼内的搜查没找出些什么,门人空手而归。石水无奈,也只能下令将客栈封锁得更加严密起来。此时夜已过半,待乔婉娩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匆匆赶回院子时,李莲花正巧也醒了。
他身着中衣,躺在床榻上没起来,只转动着脖颈看向乔婉娩,苍白的嘴角扯出一个浅笑。
见李莲花这副样子,乔婉娩也没敢打扰他歇息,只确认了人没事,便就此离去。
李相夷就站在窗边,看她慢慢走远,这才又转过头来看向李莲花,叹气道:“好了,走了。”
李莲花一直放在被褥上的手猛地用力,突然掀开了一直严严实实盖在身上的被褥。随着他掀开的动作,竟有丝丝白雾从他身上拔了起来,飘散在空中。
李莲花翻身坐起,顿时满头大汗。他刚刚用过力的那只手微微发抖,指尖惨白,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李相夷迅速靠过去,两指搭在他脉门上,神色一愣,“你的内力呢?”
碧茶拔除后,李莲花体内的扬州慢在日复一日的休养生息中渐渐茁壮,已经恢复从前的五分了。可方才李相夷一摸他的脉象,竟没感知到分毫。
李莲花身上滚烫至极,精神头却很足,一点都不困,连奔波了半夜的疲累都消失不见。李相夷抬手抹了一把他滴落到下颌的汗珠,语气也急迫起来,“你怎么样?”
李莲花沉默了一会儿,“热。”
他一边说着,两下扒开了身上裹着的里衣,露出精壮的身体来。上面覆盖着一层薄汗,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李莲花抬手遮住了眼睛,嘴唇颤动着吐出一口热气。只觉得全身都被烈火灼烧着,虽然不至于疼到哪里去,但滚烫的温度也足够叫人难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