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穆云谢过寒管家的挽留,连夜赶回了家。
这一日是十三,是不霓娘亲的忌日。今日忙碌,他还没来及给亡妻上一柱香。
第二日风穆云便染了风寒,头疼了一天,他便在家躺了一天。十五,是给店里伙计发月俸的日子。他叫来管家送了银库钥匙给店中管事,让管事将月俸发给店里伙计。
吩咐完后,风穆云躺在院中木椅上晒着太阳,又想起了那封来路古怪的信。
“亭山为何不用信鸽传书?”风穆云自语道。
“因为事出突然,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同敬府一般模样的银嘴信鸽。”
风穆云大惊坐起,他看着院子里突然出现的蒙脸白衣男子,“你是何人?”
“送信之人。”
“那封信不是亭山所写?”
“自然不是。”
这人设计他调开寒小侯爷,定有后招。风穆云喝道,“你冒亭山之名,要寒小侯爷离开仓宿,意欲何为?”
蒙面人从袖口掏出一块黑色木牌,递给风穆云道,“令嫒在我们手中,穆掌柜只需照我的话做,可保令嫒无恙。”
黑色的木牌上有敬府家族暗纹,一面刻着‘敬府’,一面刻着‘风不霓’。正是不霓十五周岁生日那天求着亭山给她的身份名牌。她从不离身。
“穆掌柜,认出这木牌了?”蒙面人看着风穆云笑得笃定。
风穆云用力抓稳木牌,止了颤抖的手,他问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穆掌柜只需请侯府侍卫派飞鹰传书给寒小侯爷,说寒小姐在金恩寺后山等他相救。我便放你女儿自由。”
“仅凭一块木牌,就想让我相信不霓在你们手上?”风穆云嗤笑一声,将木牌弃于一旁。
蒙面人衣袖一扬,隔空抓回木牌。他把玩着木牌,带着几分嘲笑道,“你可以不信。只是,穆掌柜,我不过是想让你传个信给小侯爷,告诉他何处可寻到秋雪小姐。你又何必非要拿你女儿的性命来冒险?”
风穆云一凛,“小雪儿如当真有难,你们必是那设计害小雪儿之人。我岂可与你等狼狈为奸!”
“穆掌柜当真无情!”蒙面人啧啧两声叹道,“你亡妻对你情深却悲苦一世。如今连她留在这世上唯一血脉,你也要弃之不顾?”
风穆云心一颤,他似乎看到芸意临死前那眷恋不舍的眼神。
“寒小姐确实在金恩寺后山,我不过是引寒小侯爷前去看一场戏。只有寒小侯爷前去,方可保寒小姐无恙。”蒙面人的话语中透着讥诮,“对你亡妻母女二人,你未曾爱护过。只是,寒小姐是你心上人之女,你也不顾忌她性命?”
风穆云心神剧震,此等陈年往事,他们如何知晓?“你们为何找上我?”
蒙面人似乎明白他所想,“以你敬少舅爷的身份,又与那年夫人和寒侯府牵扯甚深,自是这最佳传信之人。”
“巳时之前消息必须传给定国侯府。否则,亥时一过,不仅寒小姐会有难,你的女儿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蒙面人纵身一跃,消失在院墙之后。
风穆云对芸意母女确实亏欠良多,对不霓更未曾尽过多少父亲的责任。风穆云急急赶往侯府。即便是侯府飞鹰,从仓宿到锦城最快也要至少六个时辰。风穆云不知道寒小侯爷还能不能在亥时之前找到小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