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看着一脸怒意出门的曹铭,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对着曹铭的背影暗骂,呸,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小两口之间争风吃醋还搅和上旁人。他打心里瞧不起这个乡下小子,却不得不对他毕恭毕敬。
曹铭必须马上回京城和太师当面商量应对之策。他急急回了诗楼,告知韵诗后带着家丁一刻不耽搁地离开了锦城。
京城宋太师府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石地面上,映出时间的痕迹。曹铭身着官服,大步踏入正厅。
厅内,宋太师端坐于太师椅上,他年岁虽已高,但眼神依旧锐利,不怒自威。
曹铭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清晰:“岳丈大人,小婿返乡途中得知一事,特来禀报。”
宋太师微微抬眼,目光如炬,“哦?何事能让你如此忧心忡忡?”
曹铭深吸一口气,字斟句酌地说道:“锦城府尹陈达查实,有人私卖铁矿石,数量之大,非同小可。”
说到这里,曹铭偷偷观察宋太师的反应。宋太师面不改色,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示意曹铭继续说下去。
曹铭心中一凛,继续说道:“朝廷严令民间不得私自交易铁矿石,此事背后或牵涉朝中重臣。小婿该如何处置?”
言毕,厅内一片寂静,只闻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宋太师的手指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轻轻敲打着,那是一种有节奏的、几乎微不可闻的敲击。曹铭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宋太师身上散发出来。让曹铭不禁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细微的声响上。
宋太师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十船黑铁矿,几乎是我朝三年的产量。”宋太师停了停,继续说道,“若能将其掌握于手,那么,我宋家的权势与财富,都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朝廷如要追究,该当如何?”
“朝廷?小皇帝不知事,太后常年信佛不足虑。”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曹铭,望着窗外那片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太师府走到今日这般地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进一步,也未尝不可。”
曹铭闻言,心头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宋太师,窗外摇曳的树枝映在太师侧脸上,斑驳陆离,一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宋太师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曹铭身上,“自你献出问天剑的锻造之术,我便知你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我无儿,只得洛儿一个女儿。宋家的担当,最后还得落到你的身上。皇室孱弱,各大世家只顾家族利益。这不仅是在为我宋家效力,更为朝廷、为江山社稷。我相信你的能力。小皇帝和太后处自有我来应付,你不必顾虑。”
宋太师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在曹铭的心上。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额头的青筋也在微微跳动。当初拿出记载了曹家锻造秘法的练器篇献给太师,不过是为了借太师之力破坏林洛儿和城主儿子的联姻。他不想失去洛儿,可他没想到书院会因此遭难,洛儿也就此流落风尘。
他更没想到,入了太师府,会卷入朝堂之争。而如今,宋太师竟然起了夺位之心。
“茗儿,可有听清为父的话?”
“是,小婿连夜回锦城处理此事。”
今日是修容离开锦城回仓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