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未亮,白昭收拾妥当,背弓悬刀,领着两兽,一路出城向北。
没有骑马,全凭脚力,沿着官道,笔直前奔,入了山林之后,跃到树上,以树梢当踏板,来回翻身纵掠。
施展出来烟柳轻功,无论是在大路,还是荒野,速度比起寻常大马还要更快!
山林草密丛深,若有踩出来的羊肠小道还好,否则连路都没,远远不如树间跳跃来得更快。
金夔这个惫懒货色,站在他的肩上,白卢身材偏瘦偏小,窜进灌丛草木当中,沿着兽道,速度分毫不慢。
白昭勤学不辍,两兽最近修炼,一样认真,尤其是忠仆白狗,最要讨好主人,对于命令,不打一点折扣。
烟柳功修炼了大概,又有些许进展,而且那股燥气,不知为何,没有在它体内生出。
可能因为是兽类的缘故,也兴许是真气作用,剔除不益。
金夔则是练了一门棍法,是花银子买的,品秩不高,三流而已,不过这算恰好打个基础。
江湖上的高等武艺,是各家的绝学,各个捂得严实,不是用钱可以买的。
梅展老哥大方不假,可是不能把好人当羊毛薅,不藏私地传授梅家二流刀法,就该记下情了,哪里还能开口又要什么。
所以无论是修炼一阳指所用的外敷药剂,还是喂白卢两兽的补药和肉,以及武艺这些,全部是用从官府中所领取的三千银两来置办的。
金银多了,不花留下何用。
一路前行,翻过两个山头,穿过一座小镇,在一条山道上,却是遇到一名女子。
桃李年华,又白又腻,一袭紧身红装,前凸后翘,穿得略显妖媚火辣。
她有数条猎犬,各个凶悍,呲牙咧嘴,当遇到时,竟然当场扑了过来!
“汪汪——”
白昭正行走间,眯了眯眼,脚下一顿,并未动作。
肩上金夔直起腰来,抓耳挠腮,手从背后抽出短棍,吱了一声,作势要打。
周围转的白卢听到动静,耳朵一动,扬起脑袋,一个箭步站在主人身前。
甚至没有动手,獠牙外翻,吼了一声,数头恶狗,登时顿下,浑身炸毛,肉眼可见地忌惮。
女子胯下骑着一匹枣红骏马,迎头狂奔而来,将至身前,一勒缰绳。
马蹄前肢一起,一阵希律律的嘶鸣,颇具气焰。
她扫了眼惊退群狗的白犬,颇为诧异,眼神幽幽,又打量了一番肩上站着一只猴的少年,恍然一悟,旋即跳下了马,拿着马鞭拱了拱手,微微一笑。
“走白狗,擎金猴,白烟涫涫如登楼,云州千里,城北斩淫寇!
可是擒住雪里拖枪的白少侠?”
城中的说书人,有一定水平的,把白某人的特征描述清楚。
白狗金猴不用多说,当日城北,他掠起身的一刀,灼热气劲覆盖,漫出白烟,如沸腾貌,所以称为‘涫涫’。
轻功纵身数丈之高,因此谓之登楼。
听到这句没听过的赞词,白昭脸上一尬,抱拳回礼,“在下白昭。”
“真的是你!”
女人再次瞄过狗子猴子,脸上露出喜色,自报家门,并邀请道:
“我叫苏茶,家中芳草山庄便在此处不远,如此巧遇,白少侠不如到庄上歇歇脚?
我父一向好客,必然款待!”
好家伙。
白昭最近在云州城,不乏遇上江湖客和女子搭讪,倒也从容,笑道:
“白某尚有它事,怕是要让苏姑娘失望了。
回头,回头若是前往城中,在下做东!”
“不知有何要事,我们苏家在这附近,也有两分名头,可有什么能帮得上?尽管开口!”
苏茶颇为热情主动,“事情处理好了,也能到山庄上做客……”
寒暄一阵,少年油盐不进,最后只说了句‘下次一定’,便朝北方而去。
‘哼!’
‘长得也不俊嘛,居然还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