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定山连连摆手:“别误会,别误会,你们昨天经过时,丁洋下车解手,这位大哥……”指着张百泉道,“他在车里催丁洋动作快点,被我听到了。”
徐常欢“哦”一声说:“哪你当时怎么不出声打个招呼?”
徐定山笑一笑,懒懒地说:“我懒得开口。”
丁洋嗤的一声:“张张嘴巴都不愿意,你真是够懒的。”
徐常欢看看徐定山邋遢的样子,衣服都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丁洋道:“抬一只山羊,要得了几个人?你这样懒就别去了,我一个人抬来。”
徐定山笑道:“屋后就有个水塘,要不你顺便洗干净好了。”
丁洋道:“给羊开肠破肚,我一个人怎么干得了?”
徐定山道:“割四条羊腿,嘿嘿,就不用开膛了嘛。”
张百泉摇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徐定山道:“你真是懒到了极致。”一拉丁洋,“咱俩下去弄吧。”
张百泉和丁洋下去后,徐定山招呼大家坐下,徐常欢掏出烟盒,散了一圈,问徐定山:“你住的村子对面就是大山,要弄野味应该不难,你一开始就是这样子吗?”
徐定山叹口气说:“唉,尸变刚发生的时候,我还愿意动动手脚,后来时间长了,感觉活着越来越没有意思,就像废弃的汽车,再也难以发动了。”
徐定山把香烟凑到蜡烛上点燃,浓浓吐出一口烟来,接着说:“我一天从早到晚,恐怕有二十三个小时瘫在床上。剩下的一个小时,就是吃喝拉撒。”
苏小石笑道:“那东西吃完了怎么办?”
徐定山道:“好办啊,这村子有六十九户人家,我从新换一家,然后接着瘫痪。”
徐常欢等人连连摇头,都无奈地笑了,这徐定山,真是懒到了极品中的极品。
徐定山又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是这样,而是像疯狗一样,诅咒这世界怎么就变了样,可后面想开了,反正到了最后一刻到来的时候,还是得平静的放手离开,每天能吃吃,能睡睡。慢慢的,就越来越是颓唐了。”
南宫幕羽摇摇头:“除了我们,你还看见过别的人吗?”
徐定山道:“看见过,一个外国男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头金发……”
“什么时候看见的?”徐常欢急忙问。听徐定山的描述,他看见的人几乎就能确定是奥斯本。
徐定山歪着脑袋,坐没个坐样,想了想,说道:“大概三个月前,又或者半年前吧?”
徐常欢道:“三个月和半年相差多了,你不会连时间也忘记了吧?”
徐定山“哎”一声,说:“我每天睡得天昏地暗,确实,对时间都快没有概念了。”
徐常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问道:“后来呢,你没有和那外国男人碰过面?”
徐定山摇摇头:“没有,我懒得,只看见他背着个背包,气喘吁吁,风尘仆仆的样子,在对面小烟酒店翻了半天,什么吃的也没有找到,怎么能找到呢?都被我吃光了。”
徐定山哈哈一笑:“后来他终于找到一根火腿肠,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