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不用这般客气,说起来雷横这顿打,还是我下令打的,您可莫要怪我啊。”
林渝接过雷母递来的茶碗,真诚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押司大人公事公办,应该的。老身不糊涂,岂敢怪罪大人?”
雷母双鬓斑白,一脸慈眉善目,听其言、观其行,是个明理之人。
也正是这样开明的母亲,才能教育出雷横这样的英雄儿子,虽说雷横性格有些冲动,但不得不说也实在是一位猛将大才。
“老夫人深明大义,晚辈钦佩之至。”林渝内心由衷的敬服,起身再拜道。
“押司折煞老妇了,怎可受大人如此大礼?”雷母何曾受过官员的此等礼遇,自是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
“今日只有晚辈林渝,没有大人,向长辈行礼,天经地义,老夫人受之理所应当!”林渝上前拉着雷母的手激动的说道。
顿了顿之后,若有所思道:“老夫人坐下说话吧,看到您,晚辈不觉地想起已仙逝的外祖母,晚辈自幼父母早逝,是她老人家含辛茹苦将我一手带大的。”
“他老人家就像您一样,慈眉善目,让人倍感亲切。老夫人若是不弃,叫我渝儿即可。”
雷母已经年近六旬,但由于年轻时辛勤劳作的缘故,虽手脚还算麻利,但老态龙钟之态尽显。
面对林渝的真诚善意,雷母也是感同身受,长满老茧的手不断拍打着他的手背,连连道:“渝2儿真是一个懂事孝顺的孩子,相信佛祖真神一定会保佑你的。”
“娘,您怎可对押司大人这般失礼?”
被朱仝搀扶着的雷横,来到大堂门口见到母亲,竟然拉着林渝的手,还在拍打他的手背,就像对待自己这个亲儿子一般,多少有些吃惊。
“雷都头,老夫人在我心中是慈爱的长辈,何来失礼之说?”
林渝起身笑着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奕儿说的对,我家雷横他可没法和你比,满腹经纶。他呀,就是一个粗汉。”老夫人笑着点头之余,拉着林渝的手继续道:“奕儿,留下来吃饭吧,老婆子给你杀只鸡去。”
“老夫人盛情款待,小侄却之不恭,就多多麻烦您了。”林渝一脸阳光的笑道。
“好,好,那你们聊,我去杀鸡。”老夫人连连点头,一脸开心道,临出门时还不忘嘱咐雷横,好好作陪。
面对林渝的这一手,雷横、朱仝彻底看傻眼了,一时间二人都愣怔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接话。
朱仝与雷横算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了,可就是他每次来雷横家,也没有得到老妇人这般热情的对待过。
“来,都坐下说话。哦、对了,雷横你要是不方便坐,咱们到你房间聊聊,你趴着,反正离吃饭时间应该还早。”
林渝见二人发愣,心头暗笑之余,遂反客为主道。
“押司,你真要留下吃饭?”雷横嘴角一抽,脸上露出一丝不快,任谁被人当众打了一顿,想必也不会愉快的留打自己的人吃饭不是?
“这是自然,你没听见老夫人都去杀鸡了吗?”林渝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一时间,雷横竟然被回答的无言以对,朱仝则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突然发现眼前的林渝,还真是完全的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竟是可以将各般情境都可应付的游刃有余的多面手。
“押司想必有话要说,并不是来寻开心的对吧?”朱仝扶着雷横,接过话头说道。
最起码朱仝从林渝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这一点让朱仝不由放下了心事。
“都头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林渝赞誉一声之后,看向门口的家院道:“你们先回府,吃过午饭再过来接我吧。”
“大人,我们可以在门外等候的。”虽然两兄弟知道武艺不如雷横、朱仝,但是一路走来,他们已然对林渝佩服的五体投地,能护如此优秀的人以周全,本就是一件让人特别有荣誉感的事。
于是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大人,我们就在门外吧,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喊一声便是。”
这兄弟俩不笨,今后他们要想飞黄腾达,那就只有抱紧林渝这条大腿,所以现在正是表现的时候,岂能傻乎乎回家,致林渝与险地不顾?
“那就辛苦二位了。”林渝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们的效忠之意。
大堂门关上之后,林渝一改方才的温和态度,目光凝重的看着朱仝、雷横道:“我不得不重申一下,晁盖等人劫掠生辰纲一事,乃是震动朝野的大事。”
“说实话我手中虽然没有明证,但你们二人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在东溪村有意放水之事,别说我冤枉你们,你们自己心知肚明。”
“这事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可以念在你们一时糊涂的份上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