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等等我,等我班师回朝复命后,届时带你下江南游山水,至于卿儿就丢给父亲母亲吧,免得他时刻碍眼。
夫君许胥至。”
“骗子。”卫桑柠抹了抹眼泪,嘴上说着不满,但满脸的泪水和小心翼翼的手却非常实诚。
“是父亲吗?”许尉卿仰着小脑袋一脸希翼问道。
一旁正在放哨的许敏之闻言也看了过来。
“嗯,你爹三月前的家书。”卫桑柠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道。
她想在儿子面前尽可能的将情绪崩住。但思念与痛苦反复撕扯着她,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见卫桑柠双眼痛苦,许尉卿再次沉默低头。突如其来的变故,母亲带着他出逃的狼狈,让他哪怕再想念父亲,皆在看着母亲双眸痛苦的那一刻他选择闭口不语。
因为以前父亲总告诉他,母亲生下他不是让母亲来照顾他的,而是他来照顾母亲的。
卫桑柠将信件小心翼翼收入怀中,着手将另一封信件打开。一瞬间,她眉头紧皱,双眼染上疑惑。
信封封面未署名,里面信件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
卫桑柠眉头紧皱陷入沉思,这两封信都是三月前的,到底有什么联系,还有这个金帛和玉佩。
思绪着她连续将金帛打开,瞬间她瞪大眼睛,心中大惊这居然是一道空白圣旨。
不等许敏之二人看清,卫桑柠迅速将它收了起来。所以造成许家灭门的原因就是这道圣旨。
不对,不可能许家世代忠诚,怎么会藏匿这东西。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还有这枚玉佩。绝不是普通玉佩那么简单。
卫桑柠越想越心惊,总感觉有些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意料了。
一瞬间她思绪万千,但面上还是一脸沉稳。
许尉卿和许敏之两人都有些担忧的盯着卫桑柠,从刚才将这金帛打开,母亲脸上就是千变万化,即便她在保持沉稳,两人刚才都察觉到了她的慌乱。
许尉卿刚想上前拉卫桑柠,就见她迅速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
收好后还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道:
“我们先向北去朔州看看。”说着她转身去收拾包袱。
她想去朔州看看,她夫君究竟是怎么死的,说不定他留了线索给她。
许尉卿仰着肉嘟嘟的小脸拉了拉卫桑柠衣角:“娘亲,你先处理下你的伤口吧”
许敏之也极为认真的点头,表示认同。
卫桑柠一愣,这一夜发生的事太多导致她一时间忘了。现在被两个孩子提起,手臂没来由的一疼。
她转头看过去,虽换了衣服,但此时已经一片暗红,想必伤口又裂开了。
“夫人我们去那边吧。”说着许敏之指了指西北方向,他自小习武,对声音很是敏感,而西北面正好有流水的声音。
卫桑柠点了点头。
果然不出,没走多久,入眼的是一条小溪流。
卫桑柠定河边眺望远方,观察着四周路线。
他们眼前的是一条小河流,而这条小河流是往下流的,不出意外沿着溪流,应该可以到上京的下方定州。
而他们要去北境就得随着溪流逆走,不过四处环山,翻过前面那座山应该就是官道了,但现下她们不知上京情况。
不过有一点,卫桑柠是肯定的,皇上没在许家得到想要的东西,那势必会派人查询,而她们唯一的路就只能走小路去往朔州了。
卫桑柠双眼凝视眼前一座又一座的山面无表情的捏了捏手。
突然一团温热的小手握住她的手,卫桑柠顺着温热看去,只见她儿子正用一副担忧的面孔看着自己。
她身后的许敏之也不说话,同样也是一脸担忧。
卫桑柠扯了扯笑容:“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收到卫桑柠的安抚,两人才将目光收回,催促着卫桑柠整理伤口。
许敏之也顺着卫桑柠的目光将手中的草药递了过去:“夫人,这是车前草,可以止血。我方才来的时候顺手摘得。”
卫桑柠接过草药,缓缓蹲下身子,正准备解衣,转眼看着两个少年,一时间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别扭。
三人就这样对视几秒后,许敏之才后知后觉的一把拉过许尉卿转过身去:“夫人你先弄,我们不看。”
卫桑柠原本紧张压抑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一下松懈,让她笑了出来,她也是够矫情的,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更何况两个屁大的孩子懂什么。
只是等将衣服解开时,看着肩上和手臂的伤口,卫桑柠一瞬间的笑不出来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忍着痛将伤口清洗了,然后将手中的草药嚼碎了敷上,又将自己的裙摆扯一条布将它包扎。
一系列动作下来,卫桑柠早已经是满头大汗,她看了看清洗了却未做包扎的肩膀。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敏之,可否帮我包扎下肩。”
说着她又扯了一条布条,将它递给闻声捂着眼睛过来的许敏之。
终于在两人磕磕绊绊的努力下,伤口终于包扎完了。
卫桑柠有些累竭的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
仿佛昨日的欢声笑语还在耳边,与夫君的恩爱日常还在昨日。
突然的她眼睛有些酸涩,往日种种犹如皆在眼前。
许尉卿抿着小嘴,皱眉眉头像个小老头似的看着卫桑柠,眼中充满的小孩子不该有的担忧。
家里的变故让他一夜间仿佛长大了,是的他也该懂事了,母亲那么纤细的肩膀怎么能扛起那么多事。
许敏之则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纱布陷入沉默,整个人弥漫着迷茫的气息。
卫桑柠起身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一抹,转身牵起许尉卿。再看她时,身上的脆弱气息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刚毅坚定之气。
她向许敏之点了点头,晨曦升起,三人正式向朔州出发。
在她们离去不久后,河边的那片林中传来了打斗声,不时一群黑衣人朝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