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痛苦的脸上露出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他不知道她是何时发现的真相，但他也不想继续将她骗下去。

“抱歉。“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床头摆放着很多书，什么类型都有。她看书的身影在萤火的照耀下显得如此脆弱。

“你玩过游戏吗，或者说动漫？”

这是程明除了专业以外最拿手的。

“以前玩过一点，我听说游戏有很多种，还有很多故事。”

医院很安静，能够听见风吹过窗户的声音。

“游戏里的故事很有趣的，要我给你讲吗？”

他们就像是约好了一样，每天程明都会到病房来给她讲故事，比如偷心的盗贼击败伪神的故事，比如机器人觉醒自我意识的故事，比如希望与绝望对决的故事，比如拯救世界的少年没能见到春天的故事…

“最后他和助手在茫茫人海中再度相遇。”

她每次都听得很认真，父亲也总是喜欢在这段时间默默陪在一旁。

今天她没有选择听故事，只是单纯望向窗外。

“我还有多久？”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看向窗外的寂寥的场景，她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

“…“

程明仿佛看懂了她的平静的眼神，将窗户打开。

当死亡被摆在了面前，沉默环绕在房间四周，久违的，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带来了一丝冬天的气息，风并不猛烈，缓缓吹起窗帘，她的眼中闪过了亮光。

“如果有机会，我想和你们一起去…就像你的和我讲的，春天的约定，我也想去，看看下一个春天。“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他不喜欢说谎，但他笑着说到。

“我们约好了。”

和她的记忆还能书写多久？不过一周，而他依旧笑着说出了显而易见的谎言。

距离预估的时间剩下不到3天，情况急转直下，她甚至被剥夺了睡觉的权力。

医生也并不阻拦讲故事这样的方式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上次的…故事…”

她的声音已经小到听不见了，父亲满脸悲伤离开了房间，他不希望她看见。

“上次的故事还没有后续…他们漫游星辰的故事已经是永远的未完待续。“

“是…吗？可…惜…不是…我的故事。“

他第一次在女孩的面前流下眼泪，他有多久没有流泪了呢？

“有点…困了…“

急忙赶到的青灯将她的父亲也一同带进了病房，女孩笑着看着他们，她离开了。

这本和他无关…他没有必要参与到这么一件事中，当时拒绝青灯不久好了…他做不到，在他第一次踏入病房后，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不到。

当年母亲因未知原因死去…和面前的女孩一样，但那是不辞而别，她隐瞒了一切，在他上学期间，安静的离开了所有人。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所以他也无法接受女孩所遭遇的不幸。

“谢谢你，我女儿最后很开心。”

他不敢看向那位父亲的眼睛，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青灯什么都没说，坐到了他身边。

“抱歉，虽然现在说这件事并不好，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保密你也清楚…在这个城市需要你的时候，帮它一把。”

不远处，【天马】等待着青灯，他不知道明天，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青灯也离开了。

夜晚的医院显得如此…难以言说，女孩的父亲也从高处一跃而下，他也离开了。

死亡，是如此的随便和平常…他讨厌不辞而别，也因此，他哭了很久，在他知道这一切后，他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