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地铁时曾见过这样一对母女:上了地铁,过2,3站之后,女孩的身边空开了一个位置。地铁上没有人占位了,于是女孩频繁地把脚放在座位上。母亲不断地提醒“把脚放下来”,然而她只是口头教育,或者偶尔扒拉一下女孩的腿,视线始终停留在手机上。于是直到我下地铁,女孩的脚也仍然一直搁置在旁边的座位上。时时刻刻吵闹的孩子身边,只有一个被烦得不想再管的母亲……这样的事我看得太多。
当然可以批判我是幸存者偏差中的倒霉炮灰,但我不想结婚以及生育的想法不会变了。就如我的上一篇文章写的一样。
我们心中都应该有一个「潘多拉宝匣」吧。而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最容易打开这样的宝匣。女孩的宝匣拴在脚上,偶尔很想试试开合宝匣之时众人的反应;而母亲又是知情人士,内心的宝匣更加漆黑、蠢蠢欲动。
我的宝匣我也早已知晓了,「毁灭一切的苦楚。」我只想永远地将这个美丽迷人的宝匣和我的心关在一起,我无法想象打开它的那一刻喜悦和解脱;也懦弱地思考所有一切的后果。
成年人更不会打开宝匣,因为我们知道里面有什么、后果又是什么。就像我们不会在公司总数据库用U盘下载文档一样。
有时我很恨这个世界,恨它把麻烦事绞成一团摔在我脸上;恨它没给我发现并要去享受美丽的权利;恨它给我那么多不堪的回忆。
有人经常在网上回忆美好的校园生活,不置可否的是校园生活比起工作上班确实没有太糟糕,但也没有那么美好。
各人的命运不同。而于我,就拿高中举例也罢。关系和永不停止出现的习题一样复杂、肮脏的话题时刻荡漾着、一丝团体的感觉都不能赋予我的班级,让我对人际关系十分麻木。
我的「潘多拉宝匣」在无时无刻不在蠢蠢欲动着,我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梦里嘶吼着打开它,用最恐怖的方式结束这样的压抑。但我已经知道后果了,我不会去坐牢,我告诉自己,我不想坠入下一个深渊了。
于是我就这样以全身之重压抑着,近乎平静如死水一般过完了那三年。每一次我偷偷溜出学校,哪怕坐在永远嘈杂着的饭店里也好,这片刻安宁就足以安抚我的宝匣。
高考的前几天我搬离了宿舍,也不用再与全班同学坐在一个教室里学习;其他人可怖地猜想着高考的成绩与未来,我却仅仅只是感到十分解脱。
甚至迄今为止,我都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惬意的几天:生活在一成不变的重复与迷茫里,感受着黑云压境前的第一滴雨露的刺激;再也没有需要交的作业和做不完的目标;没有烦心的人和事……就像,或许在某一个遥远的清晨,宝匣与我的心脏同拍地停止,于是在那一时刻静静死去的我一样。如此宁静。
我的一生可能都要如此生活,生活在对那一刻遥不可及的向往,和「压抑着想毁灭的一切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