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呢？”

杨因突然倒吊着从窗外探出脑袋，一脸坏笑着希望看到少女大惊失色的表情。

“唉，我要修行的啊。”

结果少女面不改色，她早就习惯这个神出鬼没的烦人鬼了。

“韶华易逝，我们应该把青春多多放在体验美好的时光上。”

“你都看到最后一术了，当然不用勤奋修行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妖孽。现在我才修会三二之术，再怠慢下去良真都赶上我呢。”

“我比你年龄大呀，等过三年你肯定也能看到最终之术的。”

“我肯定不行的啦，三年后能修完三章我就心满意足了，最终一术我都不指望自己能看见。”

“别气馁。”

杨因伸出手来想摸摸少女的头，但少女突兀低下头去，好像要避开他的手一样。

他却马上发现少女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一只手抬起撑住了额头。

杨因连忙跳了下来，翻过窗进来扶着少女担忧地问道：“心月你怎么了？”

江心月额上的痛楚很快减弱了，她抬起头来看向杨因，眼眶中闪着泪光，道：“我给每个弟子施加了商兑未宁和轻微的孚于剥，当他们受到严重伤害时我就能感受到的。”

江心月擦去眼泪，看向窗外，目光认真起来，道：“在三百里外，是去做护送商队任务的马三显，他头部受到恐怕能致命的重击了。泽法的防御力很高，他定然是被偷袭的，我传音给几个弟子让他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我们去和尹师叔说一下这件事。”杨因一脸严肃，他幻视到神海之上漂浮着的元吉之火在江心月告诉自己这件事后摇曳了一下。

“好。”江心月站了起来，便被杨因拉着一起匆匆离开上兑住地，往山门所在而去。

……

这是什么地方？

张震苏醒了，眼泪一下随着睁开的眼睛一起流出。

他眼前漆黑一片，可好像还能看见晕过去前那双隐在黑面后的猩红色双眸。

王师兄，谢师姐，赵师姐，高师兄在他晕倒前都是被那通体漆黑的人一下打昏了，而且根本没看见那人的出手动作和身影，一切都来得非常突然。

就和那场暴雨一样突然，就和高教头出手一击打在马师兄头上一样突然。

马师兄！

马师兄被打飞到了一边，生死不知地倒在血泊中，然后高教头就一脸凶恶地看着自己了。

一个青色衣服的人突然出来，但他的模样看上去比高教头还坏。青衣服人说想要雷书，劝说自己跟他走。

可雷书是取卦山的某位师叔送给自己的，自己怎么能被这些坏人利用了！于是他直接用震往来厉击向了那个看上去比高教头弱一些的青色衣服的人。

但最后还是没能打赢那两人，高教头的速度与力量和青衣人的古怪防御罩让自己无法招架。

于是张震孤注一掷，在所有情感，生机数与痛苦达到最高峰时释放出了耗尽他所有雷法的震为雷。

震为雷这一术一般是让自己周身各处都缠上雷电的雷法起势，可张震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另一种更酷烈的用法，那就是将本来只是引出雷电的趋势凭借着暴涨的气势，灌输体内所有雷法，以此可以把这一术的威力放大数百倍，产生超大范围的暴雷。

那个时候，马师兄在哪里呢？

马师兄后来是不是醒过来离开了。

马师兄会不会醒过来后用泽法保护了自己。

马师兄其实没在我施展的震为雷范围里。

张震不停说服着自己，眼泪却不再流淌了，他眼中的光彩越来越暗淡。

啊！！！

张震奋力地想要扭动身躯，可他被各种能感受出形状的杂物死死压迫着身体，口鼻处好像紧贴着一团棉状的东西，下巴被紧紧向上顶着，使他无法发出一点点声音。

马师兄被我杀了。

张震的心逐渐开始崩坏，一些满溢恶意的记忆在脑海中闪回起来。

他好像回到了一年多前的上午，目光炽白周身雷电的赵霆雷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无尽的痛楚从头顶蔓延向下，遍布全身。

可张震对这一切都不在意了，他垂下四肢，那恶意的雷神举起一柄雷枪对准了他。

“杂种，都是因为你，你不配执掌雷书，不配入取卦山，不配当少震！”

张震目光呆滞，等待着赵霆雷用雷枪穿透自己。

“依依！小震！王师兄！高师兄！”

突然，一个微弱的低沉嗓音响起，在黑暗一片的拥挤空间里显得无比巨大，压抑住了赵霆雷的咆哮，压抑住了轰鸣的雷霆，将张震拉回了现实世界。

谢师姐……谢令柒的声音一下将张震动荡的心境定住了，他暂时找回了自我。

“……”他奋力挣扎起来，周身沉重的压迫感终于稍有解脱。

“唔……”张震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