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舒烟在北方度过三个严寒的冬季后;
她本应该习惯了才对。
但是她仍然有着适应上的困难;
就像她在交友方面受到挫折一样。
其实,舒烟早已放弃在交友方面的尝试了。
她并不是没试过,但是其她同学一听到她的南方口音。
便断然采取了与她敌对的立场。
因为他们都有父兄在南北战争中表命。
因此自然而然将战争的连带责任怪到舒烟身上。
在此番挫折中,唯一值得安慰的是。
她努力在语言上的修习。
现在她在言谈中已经毫无南方音了。
在这三年的求学生涯中,由于心无旁骛。
又有良师兼益友巴女士的悉心指导与照料。
舒烟已经脱胎换骨;
变成一位很有风度与气质的淑女了。
但在面对同学们有时过于恶劣的捉弄下;
她偶尔也会脾气大发。
将她从前对付男生的那一套搬出来;
使得她的同学一个个面红耳赤。
她乐于见到她们惊吓不已的表情;
这也是她唯一发泄脑中郁闷之气的办法。
舒烟从巴鸥那里得知她母亲的故事;
早在一九三七年时,她母亲孔莉才十三岁。
她外祖父母千辛万苦让她母亲继续求学。
没有告诉她家道中落的情形;
因此她母亲继续求学。
直到一九四五年双亲先后过世时;
才知道自己已经一贫如洗。
由于孔家和康家是旧识;
她母亲便去当康杰母亲的伴护。(贴身女仆)
一直到一九四七年康杰母亲过世;
而她母亲才到另一位在银行工作的人家做私人教师。
巴鸥告诉舒烟,在孔莉当私教师时,她偶尔会去探望她。
就在那时候,孔莉承认她爱上了一位有妇之夫。
但是那人却无法离开他的太太和孩子;
孔莉不肯告诉巴鸥那个男人是谁。
但巴鸥猜想一定就是那位银行家;
由于在爱情上的失意,孔莉毅然离开了麻州。
舒烟经常回想着她母亲的不幸遭遇;
对于康杰的噤口不言也颇感不解。
她总是认为她年龄够大了,对于这种事。
她当然可以谅解,或许康杰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这天,舒烟和两个女同学一起到由春市采购。
由于她只是添购一些毛线,因此当她买好等在门外时;
与她同行的两个女孩还没有出来。
正当她冻得全身发抖时...
对街有两个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
随之你一拳,我一拳的太打出手;
正在此时,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
毫不费力地便拉开那两个男孩。
并且不知讲了几句什么...
那两个男孩立即一东一西地飞奔而去。
舒烟先是觉得那名高大男人有些面善,仔细一看;
紧却不自觉地惊呼了一声。
“你认识那个男的吗?”
刚刚踏出商店的珍妮正好见到了舒烟吃惊的表情。
舒烟宛若未闻似的呆若木鸡;
她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见到过康瑞了。
不知何故,康家上下从来不曾提过康瑞;
而康瑞也一直没有回过金橡园。
她不知道康瑞更何以会在田春市出现?
她呆呆地望着康瑞进入了一栋建筑内;
恍念间女忆起了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的情形。
舒烟兀自陷入沉思时,另一个女孩西琵轻笑。
附耳和珍妮进了几句话;
珍妮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兴奋地推推舒烟的手臂;
“你为什么不追去看看呢?这种机会很难得耶!”
“我…我不能。”
舒烟支吾着,内心七上八下。
“有什么不能的?”
珍妮两眼闪耀着促狭的光芒。
“我们就说你碰到一个朋友,那朋友负责送你回学校就可以啦!”
“对啊!反正现在还早,要到吃晚饭时才会点名。”
西琵也怂恿着。
舒烟犹豫地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珍妮;
然后缓缓穿过大街,当她想上台阶时。
却又骤然间丧失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