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康瑞。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了!永远!”
康瑞转身离去,不过在门口却停下来了。
“我们两人的事还没有完,兰玥,你将来还是会当我太太的,战后我会再来找你!”
他没有等兰玥回答,匆匆离开了兰家。
当他步履沉重地走向马车时,他竟想起方才遇到的那个舒家女孩来。
她似乎可以理解自己的立场,而且她也没有谴责自己。
相反的,一直声称爱他的兰玥却丝毫不能接受他的看法!
多么悲哀!不过,他还没有放弃兰玥。
他总有一天还要回来的,到时定要兰玥理解他的立场与做法。
舒烟回到家;
两人开城布公的坐在木屋里的藤椅上聊了一夜。
舒连答应她要把酒戒掉;
两人齐心照顾好自家承包的农场;
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努力让他们的生活改善。
至此,舒烟度过了一段时间的安心日子。
随着时间的过去,舒家迎来了一场耗;
——舒连死了。
舒烟身上穿着深褐色的衣裙在为她父亲守灵;
她很想穿黑色或白色的为她父亲送终;
但是她却一件也没有这些颜色的衣服。
此时的舒家只有舒烟一人。
舒连的灵柩在家停了三天后,舒烟请人帮忙安葬了舒连。
舒连下葬后的几天,舒烟常常一个人站在门廊前。
上礼拜的种种情景再度像梦一般萦绕在她脑海里。
因为今年的收成特别好;
她跟着父亲跑了三趟市集,才将所有谷物售完。
她所没有料到的是;
她父亲才刚刚将最后一批谷物脱手。
她在隔壁店里买了些点心糕点。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刚走;
她父亲便在酒馆里和北方佬打群架。
结果意外撞到头部,当场便丧生了。
舒烟赶到时,他正躺在血泊里,满脸都是血,全身污秽。
她不禁再度诅咒起那场无意义的战争来。
由于那场战争,不但民生凋敝;
许多年轻人均丧身战场。
更有许多像她父亲一样不愿捐弃成见的人;
可仍然不能随战争的结束而化解彼此的仇怨。
她更恨她的父亲,言而无信;
好不了几天又去洒馆,还和别人打架。
其实,像他们这些贫苦,又没土地的底层农民而言;
她又有个酗酒的父亲,生活过得一塌糊涂;
他们的地主康家未受战事所波及。
战败的影响对他们而言,可谓是微乎其微。
她真不知道父亲为何还要为谁胜谁败;
谁对谁错的往事去打群架?
结果还冤枉地送葬自己一条宝贵的性命。
如今,她形单影只的,再也没有任何亲人可以倚赖了。
泪水模糊中,她不只一次地自问:
[她将何去何从?]
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
她随时可以下嫁葛林顿。
葛林顿已经向她提过几次了,只是她一直没有答应。
其实葛林顿确实是个很好的年轻人;
自己也有一小块农场。
但是,她虽然很感谢葛林顿这几天帮她忙前忙后,可她却并不爱他!
做不到可以嫁给他的程度。
她只当他是朋友,邻家大哥哥。
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能维持现状!
她会各种农事与家事,还有一匹好驴子。
她有信心支撑下去,不过,这还要看康杰的意思才行。
那天早上康杰也去参加过她父亲的丧礼。
并且嘱咐她待会儿会来看她,她想趁这个机会说服康杰。
让她自己负责这片农场,
这是她唯一能倚仗的了。
然而她还没有开口,康杰就匆匆离去。
至此那天康杰都没有再出现。
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使得他来去匆匆。
正当她暗自嗟叹间,远方突然传来辚马车声。
接着,一辆她所见过最华贵的马车驶到她面前。
马车上正襟危坐的,正是她等待已久的康杰。
舒烟听人私下谈论过,康杰财富惊人;
并未受到战事的影响。
她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她却相信康杰的收入并非来自金橡园此农庄。
事实上,在战争期间,农庄几乎完全废弃。
并没有加入生产行列,许多人怀疑康杰究竟搬来南方干什么?
也有许多人不解康杰为何没有在战争时避居欧洲?
去照顾他欧洲的生意?
舒烟记得在原主小时候;
康杰经常会到他们农场来,有时候带点糖果,有时候带点玩具。
不过自从几年前她父亲和康杰大吵一顿后;
康杰便在他们农场绝迹了。
她原本以为他们会被康杰赶出农场;
没有料到却一直平安无事地待到今日。
她一直不知道当初他们大吵特吵的原因。
只是一直怀念康杰的造访。
也一直对康杰有种感念之情。
许是原主心里的执念。
使得她也能感受到原主的感情变化。
康杰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地主;
即使他们收成不好时,他也从无怨言;
在战争期间,他甚至坚持收取一小部分的收成。
由于他的好心;
舒烟至今仍为安娜偷取金橡园的东西而感到内疚不已。
舒烟望着康杰走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