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钟,最开始退出去的小太监,领着一位穿甲的卫兵走进殿里。小太监进去后就自然的退至余王身后,卫兵则走到余王面前,叩首参拜。
“王卿,都安排好了吗?可有走漏风声?”余王问卫兵。
“王上放心,都安排好了。今日执行任务的,都是王府家兵,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曾受过李全忠的恩惠,也没有任何牵制在他手里,可以说,杀李全忠对他们来说,就是杀一个毫不相识的敌人,无论如何都会完成任务。”装扮成卫兵的王承之回答道,他是前面出现过的丞相,王与知的儿子。
“好!”余王激动的说,“自先王仙逝,孤8岁即位。宦官李全忠,自认为是从龙之臣,挟持天子内外揽权,朝堂上孤做他的傀儡,朝堂下,他越过孤直批政务。十几年来,以孤的名义,横征暴敛,为一己私欲,随意出兵开战,朝野内外作恶无数,可恨至极!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赎其罪!”
“此次暗杀,必定一举砍下奸佞李全忠的头颅,承于王上!”
“杀掉李全忠,收回禁军军权,严查党羽,尽数清缴!”
“臣领旨!”王承之说完,便独自转身走了出去。
听完王承之的汇报,余王仍忧心忡忡,还是十分担心三年谋划,于今日功亏一篑。
他不安的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对着身旁的小太监问出几句模棱两可的问题,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王承之可以尽早传来好消息。
“迎初雪,拜凝华;是今天吧?今天去凝华宫祭祀跪拜?”
小太监答道:“是今天,今天先是内廷官员全部去凝华宫跪拜,等天降瑞雪那天,满朝官员于神龙殿跪拜。”
“嗯,没错。”
“孤故意拖延时间,不现身。等王承之率领暗兵,冲入凝华,把他们尽数斩杀。”
“这余王到底是年纪小,心里是藏不住一点儿事啊!”土拨鼠听完他们的计谋后,对宸宵吐槽道,“小嘴叭叭的,说个没完。路过的狗都知道你的计划啦!”
宸宵没有理睬土拨鼠说的话,他神情激动,眼中泛泪的看着余王。周身的白光更弱了,之前盘结的灵根,也完全消退,只剩下几只零星的根须触手。
作为臣子,这是第一次,他终于理解了余王的处境,王朝为何腐败、百姓何以受苦、战争持续频发,他终于越过表象,知道了这些问题的根源在哪里。这个内忧外患、千疮百孔的王朝,余王没有放弃,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锄奸惩恶,在用自己的方式救万民于水火。
“你这是,爱上了?”土拨鼠看着宸宵饱含深情的脸问道,“跟你说话呢!”
“你刚听到了吗?我们去凝华宫看看吧!”
“正有此意。不过,现在为时尚早吧!”
“那我们去保和殿,瞧瞧阉狗李全忠在做什么。”宸宵咬牙恶狠狠的说。
“咦,你怎么还骂人呢,读书人有辱斯文。”
“说了是狗了,没骂人。走!”
都知道宦官心狠手辣没有人性,加上李全忠权倾朝野,如若此次任务失败了,不仅很难再有下一次机会,连余王的性命都岌岌可危。之后再想杀佞夺权,就不知是何年月了。
宸宵觉得在立政殿里看着余王干等消息,太折磨人了,眼下他心突突跳,和余王一样期盼着围剿顺利,李全忠人头落地。
他们一如之前步调紧凑地往前走着,皇宫里静谧肃静,偶尔穿行的太监宫女都低着头,脚步飞快,仿佛有死神在后面拿大刀追赶似的,全都不敢在路上耽搁片刻。
“阿鼠,你就是鬼吧,不然他们为什么都看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