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洞内,黑袍将岳忠旗放下,岳忠旗依靠在一处石壁上,脸色苍白。
黑袍看了看,转身出去,不多时,拎着一捆柴火进来。
“噗”
一丛篝火在山洞噼啪作响,黑暗散去,火光在黑袍的面具上明灭跳跃。
噼啪,栗子大小的栗碳不时燃爆起炸裂的声响,渐渐地山洞内寒冷散去,暖意阵阵。
一个酒葫芦滚落在岳忠旗脚下,岳忠旗颤抖着拿起酒葫芦,拔开瓶塞,不顾浑身疼痛虚弱大口灌下,酒香药香顿时弥漫在山洞中,岳忠旗苍白的脸上有了几许的红润,他擦了擦嘴,道:“我应该叫你公主吗?岳...大小姐。”
黑袍少女没有回答,而是望向洞口外,洞口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
“那小子既然选择断后,那他就不会有事,哪怕耶律楚是四境,这方面我可以给您打包票。”
岳忠旗看似五大三粗,可实则心思细腻,不然也不会是岳帅帐下的亲兵队长,他一眼就看出了少女在担心什么。
少女收回视线,望向篝火,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话,清冷的声音如同江上寒雾,又似瑶池青莲:“你是安逸久了,习惯了吗?居然让缉事司的人盯上。”
岳忠旗脸上划过一丝丝不自然,显然这次栽了大跟斗让他也觉得丢了脸。若不是陆晏,那岳帅儿女就要被缉事司的人一网打尽,那他可真就可以羞愧的拔刀自刎了。
他恨恨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缉事司的人忽然如同疯狗般四处抓人,许多弟兄都被缉事司的人抓了去。结果两天前他们突然停下再无声息,我反倒心中有了疑惑,又担心再演岳狗儿旧事,所以冒险跑出去看一眼岳帅的孩子。谁知道他们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我一不留神就着了道。”
少女淡淡道:“他们换了耶律楚,耶律楚狡诈如狐,一向有草原之狐的称呼,此次引蛇出洞大抵就是出自耶律楚的手笔。”
岳忠旗不语,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药酒。
一时之间山洞内陷入了沉默中。
少女忽然问道:“那黑袍是谁?”
岳忠旗道:“那日我截杀岳狗儿失败,在鬼市上养伤,可杀岳狗儿之事慢不得,我万般无奈之际,正巧看见黑袍在帮军属,万般无奈之下,所以只能选择赌一把,把希望交到他手上。”
少女淡淡道:“希望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上,不觉太冒失了吗?”
岳忠旗苍白的脸上涌现几许笑意:“冒失也没办法,当时岳狗儿随时都会吐出岳帅遗产,我没办法只能赌。我想一个愿意在黑暗泥潭里面去不求回报帮助军属的人,终究不会太差,这小子确实也没让我失望,他真的把事办成了。当初小姐不也是吗,初初入境就愿意为岳家老兵闯进朝会伸冤,百官无不侧目,后来还是神武侯和岳帅为小姐求情才免于责罚,我当时是在这小子身上看到了几分小姐的影子,才选择赌一把的。”
少女沉默,素手拨弄篝火,低垂的发丝掩住目光。
他视线移到少女身上,脸上带着几分好奇道:“小姐认识陆....”
话到嘴边,岳忠旗又咽了下去,他知道陆晏一身黑袍打扮就是不希望有人认出他,所以他自然也不便透露陆晏的身份。
只是,岳忠旗脸色有些古怪,为何这二人打扮一模一样?不过想想,陆家小子和小姐年岁相仿,也俱是年少英才,若是这二人......
岳忠旗不自觉抚着下巴。
少女似是看出他所想,道:“我也好奇,你不妨等他来的时候问他。”
岳忠旗感觉脖子凉意阵阵,他缩了缩脖子,讪笑道:“还是免了吧,想必是巧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