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娘名下也有不少嫁妆铺子,里头都是用了多年的可信之人,这件事情娘可以帮你。”
说话间,那擦拭头发的巾帕已经吸满了水。
沈昭昭丢开手,拿起了梳妆台子上的蔷薇露。
她熟练的把花露洒在了面前已然半干的发丝上,缓缓抹开后,顿时一室生香。
“阿娘,头发不及时绞干容易得风寒,下次再不许这样了。”
望着女儿蹙着眉,语气认真的叮嘱自己小大人模样,萧柔抿唇笑了笑。
她没有多想,眼里溢满欣慰:
“好~阿娘都听你的。”
......
朝鸾殿里,梁皇后正靠在凤座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得守门的宫女唤了一句:“参见二殿下。”
她睁开眼,面上立马挂上慈爱的笑容:“珩儿,你的风寒刚刚痊愈,怎么就急着出来走动了?”
二皇子孟珩朗眉疏目,一身艳色衣裳,衬得面若冠玉,容貌瞧着比女子还要出色几分。
他三步并做两步,蹭到了梁皇后身边,姿态亲昵:“母后,儿臣病了这几日,着实是想您了。正巧今日得了好东西,特地来孝敬母后。”
“祝您跟父皇百年恩爱,情意绵长。”
檀木盒子应声打开,里头是一对质地轻透的白玉环,上头的刻着鸳鸯纹路栩栩如生。
梁皇后愣了一瞬,唇边笑意更深:“送这么大的礼,嘴又这么甜,你这滑头定是有事相求。”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后。”
孟珩一双凤眼上挑,里头藏着潋滟风情,“听说城东落仙院里的头牌上官红鱼今日要争花魁,母后您就解了我的禁足,放我出宫回府罢。”
梁皇后终究是架不住他的声声哀求,应了下来:“珩儿,这青楼楚馆不可过分流连,你也该学着替你父皇分忧了。”
孟珩则是连连摇头:“母后,朝政上的事情有三皇弟呢,儿臣不爱那些。”
“你啊!”梁皇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与沈国公家小姐的婚约呢?你们这年纪也不小了,本宫......”
“啊,母后,儿臣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臣先告退~”
听到这个话题,孟珩丢下手中装着白玉环的盒子,溜得比兔子还快。
“珩儿——”
梁皇后没能唤住他,只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殿门前。
良久,她低下头,摩挲着玉环上的鸳鸯纹路,神情越来越扭曲。
“好一个百年恩爱,情意绵长!”
贴身侍女莲儿怯怯缩缩的上前,装壮着胆子开口道:“娘娘,您消消气......”
“本宫没生气,本宫为什么要生气。”
梁皇后怒极反笑,眼神幽幽。
下一秒,檀木盒子被狠狠掷在地上,里头的玉环也应声碎成了两截。
“莲儿,这是本宫的皇儿送来的真切祝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把它给摔坏了。下去,领十个板子。”
“奴婢知错,娘娘息怒。”
莲儿战栗不已,连声告罪,立刻退出去领罚。
......
另一边,走出朝鸾殿的孟珩放慢了脚步,脸上也没了刚刚的轻佻神色。
他嘴角轻扯,伸出手,摸了摸额头,上头梁皇后戳出的指甲痕迹还清晰可见。
那双眸子映着一点烛火光,显得深邃幽暗:
“梁晚意,你还真能忍。下手,也是一如既往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