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啼暇没穿靴子光脚走了进来，脚腕上部分到锁骨下部分服装未变，干净的换了一套，头发漫烂未干，水滴滑下丝发，沁湿地板，沁湿黑衣。

姜城移开目光，指向桌子：

“这有吹风机，你如果介意那就算了。”

月啼暇白皙的小脚轻盈迈近，细手握住吹风机的把头，转动一圈，觉得不脏后插头插入电工精心定制的插口，按动热气开关，一边拨动头发一边调整热风风向。

洗发水的纯香扩满房间，香味入鼻，姜城低了低头，这瓶味道很大的洗发水，是他平时洗腋毛和不可言说部位的毛发用的，用的时候瓶口怼入发内，挤完洗发水便放到水淋不到的物品架。

他窘迫侧过头，不侧头不知道，一侧头，看见以前楚梦云雨过后的留痕处染上了红，清晰的印记明显是唇印，以及作案者想要擦拭余留的痕迹。

之前灰瞳所见中，她展现出紫色和红色较多……难不成她对这方面很热烈，很感兴趣？

姜城发愣的胡思乱想，木讷看向蹊跷靠拢在中间的窗帘，明月洒下浮霜，树梢上的夜莺鸣鸣欢唱。

月啼暇放下吹风机，不避开另一者梳理发丝道：

“你这吹风机该换了，都生锈了。”

怎么感觉？像老夫老妻……安静中姜城发挥想象力，不含情绪道：

“你的问题，什么时候问……你如果不问，那个木箱拿走就行。”

“着急什么……”月啼暇站在梳妆镜前编织头发，时长半个钟，她们相互不干预，她舌头扫过唇，道：

“你觉得你的秘密是什么？如果能说，告诉我就行，但你要回答两个……这样，对你我都好，是吧！”

姜城沉浸思考，以“嗯”的形式很快做出回应。

首先，她问，必然会问她觉得最奇怪的地方，问到他坎子上，临时编造的谎言不一定能骗过去，而他自己来说，无疑是好的。

姜城沉思良久，抬起头凝神谛视衣柜把手，凝重道：

“我的序列是造梦，但好像是变异的，因此我获得了另一项能力——进出神墟，但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进入，而且每天只能进一到两次，今天我进去了两次，所以现在我进不去了……这是第一个……”

他敷衍道：

“队长他们并不知道我有这种能力……这是第二个。”

“不行，这不算，因为这是我知道的，你重新说一个。”月啼暇站到他面前，拉了一个凳子坐下，她静静看着他的眼睛，他也静静看着她的双眸。

“我有一个癖好……”

姜城没说完，月啼暇凳子前移了一部分，抬手打断他：

“这个不算，我刚才已经看见了，你喜欢硅胶娃娃……”

她恶趣味的话过后严格道：

“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眨眼，你想说什么就说。”

姜城有点不习惯，眼睛眨巴不停，坚定道：

“我可以找到一些食物，一个人的时候。”

他弯身拿起最后一个黑盒子，上面明晃晃铭刻几个不懂什么字迹的大字，他却能看懂——骷髅柿子头。

“你不打算隐藏了？看来死而复生才是你最重要的秘密，是你的分身死了？还是你有一件禁忌物？”月啼暇满意的眉开眼笑。

进入神墟的事姜城藏不住，关于诡异的食物，若是月啼暇常来，迟早发现（可能已经发现了），他也藏不住，不如说了算了，“死而复生”的源头他无从说去，说了也没人信。

“你能进入神墟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月啼暇夺过盒子，快速打开，拿出里面半个人头大小的骷髅头：

“但，这些怪灵食……算了，我也懒得管，如果你能找得多一点，也是不错的，好处很多，普通的人吃了之后没准可以觉醒序列，秘灵师吃了后体质增强，神性增加，这些都有可能……”

“强大的怪灵食甚至可以令人死而复生。”

她在死而复生四个字上顿住，一秒说一个字，语调沉重。

“怪灵食？”姜城别过头道。

月啼暇手一挥，一道影子夹住他的脸，强行扳正，她幽邃的黑瞳半眯，慢条斯理道：

“普通的人，秘灵师；普通的食物，怪灵食。”

姜城恍然大悟，紧张兮兮，坦然道：

“这些食物长得有点奇怪。”

“不奇怪怎么能叫做怪灵食，长相多的数不过来，而且恶心……眼睛、牙齿、心脏、大肠、以及你刚才吃的……胸……”月啼暇低头笑笑：

“哈，说偏了，说偏了，差不多就这样，反正恶心就对了，碰起来跟真的一样，就像我手上的骷髅头，硬的要死，但一咬下去，牙齿绝不会崩掉。”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面对一个“影魔”，姜城无力感沸沸腾腾，五十米的一切逃不过她的窥探（五十米可能是她乱说的、没准是一百米、甚至更大范围）。

月啼暇移开凳子，坐床边穷极无聊：

“怪灵食只有神墟会产出，分布在各个位置，运气好碰不上，运气不好碰上了，已经被墟灵吃到一半……你在寻找怪灵食这方面有幸运，但是有一种怪灵食不要去动，那就是没有字的怪灵食……”

她兴致勃勃的抱起盒子：

“如果我没猜错，这份怪灵食的名字叫骷髅头……上面的语言是古神语，我没学过，所以不懂，一百多万年前的文字了，如果不是生存在那个年代的人，根本不懂，就算学精通了，也会认错字……”

少了两个字，骷髅柿子头！

古神语？一百多万年前的字？姜城倏忽觉得自己特殊，二十多岁的他对于一百多万年的大年份，犹似冰山一角，他能看懂或许是奖励赠送的。

月啼暇猛地起身：

“来，我们签个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