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的传达总会因为各种原因产生偏差,更何况二人之间的记忆上有至少万年的代差,张寅终归不可能知道自己心中的画面到了对方的脑海里,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只能继续手头的工作,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闲话。
高温炙烤后的木材表面已经碳化了厚厚一层,用石刀慢慢刮掉露出干燥的暗黄色木制部分,便轻松的达到了削薄的效果。接下来依然是如法炮制,重复这个过程,一点点一层层的把它的一端从浑圆变作椭圆直至半圆。
试了试,掰弯时轻松了许多,而且弹性依然还在。
换做另一头继续打薄,两边最好要做到一致的厚度和长度,等到挂上弓弦时受力弯曲才能保证整体的协调,而不是上面弯了下面却没动,那就失败了。
在这个过程里,张寅每一步都进行的小心翼翼,时间也飞速晃过。
吃完了饭的大家各自休息,或是说着闲话忙些杂活,或是躺下闭眼睡觉,趾这时候担当起了身为男性首领的责任与两个新来的孩子交谈,除了说些家长里短外,也是在了解他们的一些信息。
毕竟往后他还要带着大家出门狩猎,这两个孩子要不了多久也会是队伍里的一员。
雉带着笑容看着他与两个大男孩交流,一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肚皮,身上散发出一种母性的气息,或许是正在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泥依旧形单影只,拿着茅草在手里不断的摆弄,却并没有编织出蚂蚱。
亮看着这个孩子,笑着询问他拿着这些茅草是要干什么,但并未得到回答,只有沉默。
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啊,亮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但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这叫泥的孩子马上也是自己部落的一员了,所以亮虽然被无视了却也并不生气,一屁股坐在泥旁边坚持询问:
“你这孩子,我问你话呢!”
他笑着,态度温和,口气也不严厉。
泥抬头看向他,有些茫然的发出疑问声:
“啊?”
并不是泥故意不想说话不搭理亮,只是之前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思索一些对他来说很是艰难的问题。
“你拿着这些草,是干什么?”
“哦,我在想,可不可以用它们编织出兔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怎么做,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吧…”
只是不管怎么试,他还是没有走出第一步来,不得其法。
在泥想来,寅既然可以用这些草来编织出蚂蚱这样的东西,那是不是也可以编织出其他的东西,这个问题他曾经询问过寅,但是对方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告诉他,这个问题需要他自己来想,然后自己得出答案。
编织一只草蚂蚱这件事,对泥来说大受震撼,那些草叶只是经历这样那样的处理,忽然就变成了和某种毫不相干的东西极其相似的形态。
他尝试着按照寅的要求,自己琢磨应该怎么做,只是目前还不得其法。
什么叫编织出兔子?
亮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现了一些问题,什么叫编织?又怎么编织出兔子?是可以用草叶变出兔子来吃吗?那不是有些故事里的鬼怪神仙才能…
他的思维中断在此,随后开始转回正轨,决定先询问一下细节。
“能给我看看吗,什么叫编织?”
泥开始进行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工序,一只活灵活现的蚂蚱在他手中逐渐成型,而亮也亲眼见证了几根普普通通的草叶如何变成了,和真正的蚂蚱一样的东西。
这个结果多少有些让人失望,原来只是很像蚂蚱而已。
还以为可以变出蚂蚱或是兔子来吃呢…
原来这个过程叫做编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