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桅听到陶希这句话,来不及分辨她所言是真是假,心里就像被针刺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陶小姐是想告诉我,璟尧娶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前女友—你陶希?”
她将‘前女友’三个字说的缓慢,唇边的笑毫不怯懦。
“即使是因为你像另一个人,他才娶你,你也毫不在意吗?”陶希说。
“他因为什么原因娶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的太太是我。”清桅晃了晃,有彩色的光圈印在她眼里,美目流转,“若陶小姐真想知道原因,大可以去问问他本人,不是都从北平追到南京来了吗?”
陶希眯了下眼。
“看来沈小姐并不像传言那般单纯软弱,倒是我小瞧你了。”
“我不知道你与璟尧曾经是怎样的情分,又发生了什么,但于我而言,那都是他的过去。他有所爱,有所好,那都是极寻常的,我不会这点肚量没有,究着那些过往不放。”清桅声音不大,但却句句点明,“倒是陶小姐若真的放不下,就该把感情拿出来,开诚布公的跟他说清楚。而不是现在这样,依着陶家做靠山,在公事上处处为难,把他架在火上烤,甚至……枉顾他的前程。”
“你胡说!”陶希看着清桅的眼神,比之方才犀利了起来。
露台上轻风拂过,撩起白色的纱帘,遮挡了清桅的半个身子。
她看着陶希变幻不定的脸,突然觉得有些烦,身上也泛起一阵冷意。
“如果陶小姐没有别的事,恕我不奉陪。”清桅说完,转身欲走。
陶希见她一转身,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嗤笑道,“那么最后我再给沈小姐几句忠告,藏好你的秘密,收好你的狐狸尾巴。若是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你毁的可不止璟尧的前程,更会要了他的性命。”
清桅站定,回头看向陶希,眼神凌厉,“当然。陶小姐,再会。”
她说完,对陶希略一点头,转身离开。
陶希脸色惨白,一下跌靠在露台边沿上,若不是有沙帘挡着,她这一身狼狈定会显露无疑。
从暗淡的露台出来,一室的绚丽光影,乐声雷动,清桅有片刻的恍惚,她抬手遮住眼前的光,半眯着眼睛找刚刚来时的方向。
看到了,在最左边的一个角落里。
她提着裙边,专注地往那边走,小心地穿过一个一个身影。忽然面前出现一人,拦住她的去路,郑重而潇洒地向她鞠躬,“陆太太,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她抬头看看这人,深绿的司令制服,是陆璟尧。
她眯起眼睛,就那么看着他,从容、淡定,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陆璟尧问。
“我累了。”她说完,重重垂下头,站的摇摇晃晃。这一晚上,应付王双,应付王瑞林,刚刚又应付了陶希,还喝了好多酒,她头好疼,真的累了。
陆璟尧牵着她的手,将人拉近,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累了就靠着我,跟着我就好。”
清桅仍是摇头不答应。
好一会儿,他抬起手,轻抚她脑后柔软的发丝,“宛宛,我很久没有同你好好跳一支舞了。”
“你去找别人跳。”清桅嗔怪地说。
“就一支,好吗?”陆璟尧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