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笙往前走了一小段,便瞧见了早早等候在此的竹韵和墨书。
他们原本是乘了两辆马车,本打算等到了城门处,林予笙再从谢临的马车上换到自家的马车上,可谁都没料到中途会出这样的岔子。两人无奈只能先去裴府,而后依照谢流光的吩咐在此等候。
墨书坐在马车前,远远望见林予笙,立马叫了竹韵,跳下马车,径直朝她奔去。
竹韵手里拿着厚实的披风,迅速裹在林予笙身上,说道:“昨天我们沿着路回去找了,满地的血,可把我吓坏了,好在您没事。”
经过这么多次危机的锻炼,竹韵看着也沉稳了许多。
林予笙刚想说话,一张口先打了个喷嚏。
“小姐,走吧,我们先回府吧。谢流光小将军说让我们先别将此事通报侯府,侯府现在还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呢?”竹韵边扶着她上马车,边絮叨道。
林予笙心里对谢流光这个安排颇为满意,永宁侯府算不上她的家,她深陷危机的消息既不必告诉东方氏平白让她担心,也不用让韦氏和陆向卿几人知道。
历经这么多次危机的磨砺,竹韵瞧着也沉稳了不少。
林予笙刚欲开口,一张嘴先打了个喷嚏。
“小姐,走吧,咱们先回府。谢流光小将军说了,让咱们先别将此事通报侯府,侯府现今还不知您出了何事呢。”
竹韵一边扶着她上马车,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
林予笙心中对谢流光的这一安排甚是满意,永宁侯府算不得她真正的家,她深陷危机的消息既无需告知东方氏,免得让她平白担忧,也不必让韦氏和陆向卿几人知晓。
街上的小摊已开始陆陆续续地出摊了,林予笙吩咐墨书停车去买了一份肉包子,而后才返回永宁侯府。
前脚刚刚迈进秋水居,便瞅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中年男子眉眼带笑,长相颇具亲和力,还未开口便先笑了起来,眼尾的皱纹绽成花。
那时的林予笙未曾觉得如何,可如今再看,却发觉那笑面之下锐利的眼睛分明似毒蛇。
“六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林予笙面不改色道:“看你有些眼熟,我倒是忘记了,你是哪位?”
那人轻轻一笑道:“小姐贵人多忘事,鄙人姓李,是侯府的二管家。”
林予笙的脸色渐趋冰冷,面对这个屠戮石头村全村人的刽子手,她实在流露不出半点儿好脸色。
能忍住不即刻杀了他,已然算是相当不错了。
“六小姐这么早就出门去了?”李管家似乎没看见她冰冷的神色似的,又问了一句。
林予笙扬了扬手里的包子,道:“怎么?出去买个早餐吃都不行?”
李管家慢条斯理道:“这等小事,多的是下人为您跑腿,哪里需要小姐亲自前去?”
林予笙针锋相对道:“李管家不愧是管家,管的真宽。难道以后我去哪做什么都得先向管家请示吗?”
李管家的表情不变,道:“小姐言重了。”
“有话快说,你来作甚?”林予笙眉头一蹙,不耐烦道。
“侯爷有请。”李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予笙把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转头出了秋水居。
来到议事的正厅的时候,陆向卿已经在主位做好了。
这是侯府接见贵客的地方,林予笙也是第一次来。
屋里站着一位韦氏身边亲近的嬷嬷。
陆锦棠也已然在座。
林予笙刚踏过门槛,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是一脸疲惫的东方氏。
行礼问安后,林予笙才入了座。
众人静默着,直到陆怀礼风尘仆仆地闯进门来。
陆向卿这才坐直身子,他脸上一片青色的胡茬,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疲惫。
“人都到齐了。我们一家也算难得的团聚了。”陆向卿嗓音有些沙哑。
“这段日子,发生了不少事情,相信你们心里也都有些预料。你们母亲,要同我和离。”
陆向卿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眶也有些泛红。
“我极力挽留,奈何,她心如铁。”陆向卿看向神色平静甚至有几分冰冷的东方氏。
“虽说长辈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们做小辈的插嘴,但为父我走投无路,还是希望你们能开口,说两句。”
陆向卿今天扮演的是一个苦苦求和的低姿态父亲。
林予笙有些搞不懂他这又是在唱的哪出?
陆锦棠心里盼着他们赶紧分开好给魏可蓉腾地方,自然不会开口劝和。
只有陆怀礼看着两人,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挣扎。
东方氏冷笑一声道:“陆向卿,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现在又兴师动众的是在做什么?”
陆向卿道:“兰若,我想了一夜,我不能没有你。你回王府的那些日子我已经发现了,没有你,我的生活一团糟,没人操持得了侯府,没有人一心为我考虑。兰若,我错了。今天当着孩子们的面,我给你认个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东方氏站起身,道:“我原谅你?好啊,我可以答应你不和离。”
林予笙一惊,陆锦棠也侧目看去,陆向卿则是愣了一瞬,欣喜若狂地往东方氏面前凑。
下一瞬,却听东方氏道:“不和离,你就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向陛下请命,你死后爵位必然继承给怀礼,第二,和魏可蓉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陆怀礼听到这两个要求有些微愣,再看向眼神闪躲不说话了的陆向卿,更是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