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荷花的搀扶下，曹老汉战战兢兢坐了下来。周伈与鲁本忠一左一右坐在对面，其余人则站在一旁听着。

“此事还得从大约十日前的丑时说起，那日小民正与小女起来收拾菜品，打算待寅时放开宵禁，赶早去集市卖菜。可就在那时，有一书生打扮的男人带着一蒙面的年轻女子敲了院门，想要讨份豆浆喝喝，暖暖身子……”

在曹老汉的叙说下，众人算初步了解了大概。

一对看似是恋人的男女，说是要去外地投奔亲戚，但现在已然宵禁无法出城门。于是想在曹老汉家吃点东西，暂待片刻。

而后两人私聊之下，曹老汉算大致听到一些话，知晓二人其实是私奔。

说到此处时，没人注意到，站在人群后方的陶财主，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了。

曹老汉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他算是对此事较为开明之人，很是同情二人。加之此时天寒地冻，二人徒步想赶远路太过艰辛。

于是他见从进门时，书生与女子都很是谦逊、礼数周到，便愿意不收钱，将自家唯一的驴车暂借给他俩。待二人安顿好，再给他送还即可。

“所以你是见外边天冷，便将自家闺女的衣衫，也赠与那女子了？”听到这里，江衍舟忍不住好奇问道。

谁知曹老汉当即摇头，“没有，荷花的衣衫是另一个人。”

这下所有人更懵了，鲁本忠都感觉脑子不太够用，“怎又多出一人？！”

“还是我来说吧。”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荷花，有些委屈道，“我爹也是倒霉，没想到会摊上这些事儿。起初的那两人衣着得体，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故而无需给他们衣衫。衣衫的事，那是次日辰时发生的事儿。”

“说来还有些渗人。”荷花双眸闪过一丝恐惧道，“那日我刚要熄灯，准备躺下歇息，便听到院外有人敲门。当时爹先出的门，但立马大叫了一声，似乎是被吓到了。”

“小女担心有危险，也立即跑了出去，便见到一位妇人头戴凤冠霞帔，身上穿着嫁衣站在院外，可把我吓坏了。”

说到这，众人眼前顿时一亮。反观陶财主，此时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不过周伈还是耐下了性子，面色如常的问道，“所以你的衣衫，就是给了那位妇人？”

“嗯…也不算给，而是交换。”

荷花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妇人也未曾说因何缘由，总之想用身上的嫁衣，换件寻常衣服给她。我爹估摸着也是见那嫁衣不菲，想以后我出嫁时能用着，于是没有多想便同意了。谁……谁知后来……”

二人都低下头，显然没想到会闹出人命，并且牵扯到自己身上。

周伈眯了眯眼，“能将那嫁衣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么？”

“我这就去拿，大人稍等。”

荷花回过身走到里屋，不一会儿，便见她捧出一件叠好的嫁衣，上边还摆着一顶凤冠霞帔。

“诶？”

“这不是小民订制的吗，怎么在你手里？”

肖廉探着脑袋，一眼辨认出，不由惊讶的高呼起来。

言语间，周伈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部聚焦在人群中，正在颤抖的陶允庸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