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于礼貌,书生还是ren住笑道:“小公子就不要戏弄在下了,以公子的气质一看就是出身大富贵人家,绝不会缺少下人代笔。”
段誉摇头道:“我身边人的笔力跟兄台可没法比。”
书生一愣,他想不到一个十岁稚子竟然能发现他的书法不同寻常之处。
此时朱丹臣从书生的字迹中回过神来一脸赞叹。
“好字!当真好字!”
书生看向朱丹臣付之一笑,双手抱胸拱手道:“兄台看出在下的字好在哪里?”
朱丹臣拱手回礼:“先生笔力不凡,在下实在不敢妄加评价。
我只是从这几个字中隐隐见到一套剑法,只是在下眼拙,实在看不懂具体路数。”
书生心头一惊,不想路上随意一人竟能看出他书法中蕴含剑法,顿时生出结交之意。
“在下吕生,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吕生拱手道。
“不敢,在下朱丹臣,大理人士,现下在我家公子手下听用。”朱丹臣也拱手回礼道。
朱丹臣酷爱丹青书法,平日里以文人自居,对眼前充满书生气息的吕生大为好感。
吕生闻言亦转身对着段誉一礼,然后欣然笑道道:“小公子要写什么?”
段誉想了片刻后道:“书生握剑,忆剑难平。”
吕生闻言一怔,这八个字倒是和他经历颇为契合,不过也没有多想。
吕生拿笔沾墨,先闭眼冥思。
想想自己一腔热血跟随王公改吏治、安民生,不想一朝弃用,举家被贬这蛮荒之地。
一股难平之意顿时沸腾。
段誉等人静静等候吕生调节状态,片刻后,只见吕生猛地睁开双眼,大手一挥。
“书生握剑,忆剑难平”八个大字跃然纸上。
八个大字雄浑有力,墨透纸背。
段誉静静欣赏,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八个字,而是一个书生心中难平之气,对天下不公的愤恨,更是对自己无能的无奈。
段誉欣赏片刻后放下一颗金锭,转身默默离开。
朱丹臣正沉浸在书法意境中,见自家公子离去,这才惊醒:“公子,你的字。”
段誉头也不回摆手道:“这幅字不适合我,更适合吕生。”
众人无奈,只好跟着离去。
吕生写完字,仍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待他清醒之时,见小公子等人已经不见,桌上却摆着一块十两重金锭。
吕生拿起金锭便想去追,可此时哪里还能找到段誉的踪影。
“誉儿,我们才出来一个月,盘缠就消耗过半,后面要省着点花了。”刀白凤埋怨道。
段誉洒然一笑。
他一向大手大脚习惯了,出来这段时间不是接济这个,就是消费那个,确实花了不少。
段誉想了想道:“娘亲放心,就算盘缠用光了也不会饿着娘亲,孩儿自有生财之道。”
刀白凤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她作为摆夷族的嫡女,出身高贵,对钱财也不是特别在意。
自家儿子心中有数,她也不会过多浪费口舌。
一行人从东城走到西城,又反向走到南城。
突然一大群衣衫褴缕的妇人出现在段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