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后,纷纷大吃一惊,脸色各异。有人脸上布满了喜悦,有人则是一脸愁苦,有人则是犹疑不定的表情。
而厅堂上的田姓青年很快将众人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接着,田姓青年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继续说着。
“只要诸位按照我家主子所言行事,待事成之后,无论是升官发财,亦或者佳人美妾尽皆不在话下。”田姓青年毫不掩饰心中的拉拢之意,一脸兴奋诱惑道。
“在下做的是我大明朝的官,效忠的乃是当朝天子。田大人画的饼,在下实在是吃不下。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着了。”山东按察使王振熙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王振熙推门走到门口之时,两侧的护卫持剑将其拦下。见状,王振熙大怒。
“本官乃是朝廷任命的山东提刑按察使,官居三品,谁敢拦我?”王振熙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不识抬举。我田畹,田弘遇代表着谁你不清楚吗?”田姓青年厉声问道。
“我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那又如何?你家主子如今依旧待在京师,不是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王振熙立马转过身子,怒气冲冲的瞪着田畹。
田畹一时间好像被被王振熙的气势吓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好与之怒目相视。
许久后,布政使朱国盛开口说道:“田大人,还是放王大人离去吧。王大人是聪明人,绝对不会泄露今日之事的。”
“对啊,王大人不过是性格耿直了些,做事还是极为利索,对大明朝的这颗心还是忠的。”樊时英也出言劝说道。
随后,厅堂内的其他大人,也纷纷附和。
“好,既然诸位求情,那就我田某人就卖诸位一个面子。”
“王大人请吧。”田畹虽心中恨得牙痒痒,但是在山东这块的地面上却又无可奈何。
无论在哪个省,私自扣押、劫持、杀害朝廷命官,都是重罪。就算田畹的后台再硬,只要事发,都得受牵连。
“田大人,东昌、兖州、济南、青州四府已经按照贵主人的要求推迟征调民夫。接下来,田大人该告我等该如何做了吧?”山东布政使朱国盛一脸严肃的问道。
“从今日起,四府的粮草、辎重补给一律不得运出山东。”田畹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家主子如今还没有登上大位,就算是登上大位,也断断不能下此命令。”听了田畹所言,山东都司瞬间勃然大怒,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
“都说山东是礼仪之乡,可今日所看,你们山东人都一个个是暴脾气。我的话还没讲完,便打断了,这恐怕不妥吧。”田畹依旧忍下了,随即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这命令若是下达了,刘巡抚在济南城留下的几千兵马绝对能把你揪出来。倘若田大人沦为了阶下囚,可就别怪我等没有提醒田大人。”山东都司随口说道。
而厅堂上的田畹则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你是山东都司,负责山东的兵马调动,你可别告诉我,你连那几千人都收拾不了。”田畹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也只是个都司。但他是山东巡抚,提督军务,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山东都司疑惑道。
“废物,连留在山东的几千人都收拾不了,以后还能指望你们什么?”田畹脸色瞬间大变,勃然大怒道。
“告辞,田大人还是另寻良才吧。”山东都司嗤之以鼻道,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宅院。
“可恶。”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田畹怒火中烧,赤红着双眼,如同一具吃人的野兽。
许久后,见田畹的脸色好转,才有人开口劝说。
“田大人还是慎重一些的好。没有朝中旨意,擅自扣下军粮、辎重,视同贻误军机,按律可斩,在座的官员恐怕没有一人可以担得起。且不说刘巡抚日后会找上门,就算是下了令,济南城的那些人察觉不到吗?”济南知府樊时英连忙开口解释道。
“那依樊知府的意思呢?”田畹随口问道。
“你的那位主子想要达成目的,并非一定要从济南下手,也有其他的途径。”樊时英似笑非笑的看着田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速速道来。”田畹惊喜不已。
随后,樊时英立马起身,快步走到田畹身侧,开始附耳低语。只见田畹不时的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浮现,令在座的其他官员好奇不已。
“你能确保此法有效?”田畹有些难以置信。
“此法,乃是我从倭国一落魄贵族手中换得,我曾令人尝试过,效果显着。樊某虽不敢担保此事必成,但以此法,至少有六七成的把握可以见效。”樊时英笑着说道。
“此事干系重大,我做不了主,还得主子拿主意。在此期间,诸位切勿轻举妄动,以免落人口实。”田畹叮嘱道。
一众官员纷纷点头,随后没过多久,众官员便纷纷坐轿离去。
“倘若提前知晓那位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举,无论他们承诺在下什么条件,我也不会与之狼狈为奸。”东昌知府曹文衡感慨不已,心中已然后悔加入其中。
“是啊。在下受刘巡抚大恩,今日前来不过是心存疑惑而已。那位田大人满嘴犯上之言,放在平日里,康某早已命三班衙役将其拿下。”兖州康知府附和道。
只见兖州、东昌、济南、青州四府知府又聚在了一起,随意的讨论着今日之事。
“征调民夫一事上,我们已经得罪了刘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靠紧田畹身后的主子。不然,那刘卓不会善罢甘休。”樊时英一脸严肃的看着三人,心中却满是鄙夷。
既然都已经上了贼船,就一条道走到黑,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绝非大丈夫所为。
“话虽如此,但是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青州新任知府汪乔年唉声叹息,心烦意乱道。
“天塌下来,还有京城的那位爷顶着。况且,山东布政使朱大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诸位又有什么值得担忧的。”樊时英满不在乎的劝说着,希望众人可以与众人共同进退。
在樊时英不断的劝说下,几人方才坚定了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