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陛下的意思,分明是他魏忠贤干的好事。如今的朝堂也被这阉党搞得乌烟瘴气,如今又令我等返京,他到底想干嘛?”大同总兵渠家帧发怒道。
“你小声些,就算是魏公公的意思,你又能拿他怎样?魏公公如今权倾朝野,陛下也听之任之,你想找死别拉着我俩。”宣府总兵杨应瑞出言反驳。
“是啊,东林党那样的庞然大物都倒下了,我们又能如何?认清现实吧。”蓟镇总兵赞同道。
“哼,没骨气。”大同总兵渠家帧起身离开。
济南城客栈内。
“左侍郎,我昨日回去请示了刘大人。抚台大人的意思是朝廷若是不能在年底之前将购置军需的银两凑齐,大人则会在渤海解冻后撤回辽东的几万大军。”
“至于拖欠的粮饷,抚台大人说就当是感谢魏公公前些年的关照了。告辞。”邓德霖说完,便转身离去。
一旁的崔呈秀明显没有料到邓德霖会这样说,短暂的发愣后,便急忙追了出去。
“邓贤弟,何至于此,不至于,不至于。进屋坐下慢慢聊。”崔呈秀脸色明显有些焦急,态度与昨日简直是天差地别。一边拉着邓德霖的胳膊回屋,一边劝说着。
邓德霖见此,心中欢喜的不行。公子的这招以退为进属实高明,一下子就抓住了崔呈秀与魏忠贤的软肋。
“左侍郎,这是何意?昨日你的态度我已全然了解,倘若你还是坚持昨日的条件,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邓德霖皱眉道,神情尽显不悦。
“贤弟,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一口一个左侍郎,分明是不拿我当朋友。走,走,走,你我进屋边喝茶边细聊。”崔呈秀态度和缓,耐心的安抚道。
经过一番半推半就,邓德霖还是被崔呈秀拉着回到屋内。
“贤弟,魏公公也有苦衷呐。如今,东林党在朝内不断添乱,朝外则是天灾不断,乱民时不时造反,还有辽东后金为祸。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魏公公整日忧心国事,只要是能够有利朝廷,哪怕是宵衣旰食,头发尽白,也在所不惜。我等身为僚属,又岂能不为他分忧解难。”崔呈秀一边给邓德霖倒茶,一边卖惨道。
权倾朝野的魏忠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惨?这话也就只有三岁小孩才会信吧,邓德霖不由的暗自鄙夷。
“这些话你我都心知肚明,还望左侍郎可以直言。”邓德霖冷冷的说着。
“好,既然邓兄如此说了,我就坦言相告。拖欠的粮饷朝廷可以补发六成,大概也就三十万两白银。补偿则是一分没有。魏公公再前不久的行动中也耗费了大量的银两,还望刘抚台能够理解一二。”
“至于出兵后金一事,魏公公是极为赞同的。既是为朝廷出力,粮饷、军需自然也是由朝廷一力承担。但是,除掉后金的祸患后,刘大人是想在中枢任职呢?还是要割据一方?”崔呈秀皮笑肉不笑,让人看了瘆得慌。
“左侍郎未免太看得起刘巡抚了。后金如今的兵力至少还有十万,兵力如此悬殊,崔大人就这般确信只要刘巡抚出马,便可以马到功成?”
“距离出兵后金还有一年的时间,此时谈及会不会太早了?”邓德霖听了崔呈秀的话后,从容不迫,不动声色地反驳道。
这崔呈秀的脑子真是有问题。这种问题,抚台让大人会告诉我这么一个任职不到一年的幕僚,简直是愚不可及。
“邓兄这话,可就过谦了。刘巡抚的练兵、统兵能力在我大明朝也是排得上号的。此外,我还听说辽东的几万大军,配备了大量的重甲、火枪、火炮,哪怕是最精锐的九边重镇也不见得能有这样的配置。”崔呈秀严肃而又耐心的说道。
“左侍郎跑题了,我们现在谈论的是粮饷补发一事。既然左侍郎已经明言,在下就得回去复命了。”邓德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旁的崔呈秀也未出手阻拦。
汇报了谈判的结果后,刘卓十分爽快的同意了。对于刘卓而言,魏忠贤能把拖欠的粮饷补发,简直就是难如登天。邓德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也算不负众望,也不知道这个崔呈秀是如何劝动魏忠贤补发粮饷。
至于天启七年是否出兵后金,刘卓确实十分犹豫,因为魏忠贤确实不太靠谱,自己绝对不会把大后方的安危交由别人。
火枪兵这次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如今又有了近百万的银两,各部的人手也可以大肆扩张了。
下定决心之后,刘卓随即命人传来了陈子成、卫道、黄大中、楚知白等人,召开军事扩张会议。众人不仅对各支部队、部门的人数、武器、火器等配置展开了讨论,并且还研讨了济南城在敌人来犯时候,需要的守备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