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两三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大人不必如此。魏忠贤不敢明着出手,就是有顾忌,此次也不例外。”邓德霖笑着回复,一副胸有丘壑的样子。
“邓先生既然如此说,我就再等上几日。”刘卓不禁笑道。
对于能否和魏忠贤达成交易,刘卓心中其实并不抱有多大的期望。毕竟双方都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又岂会草草收场呢?况且,以魏忠贤如今的地位与权势压根儿就不需要和自己妥协。
倘若魏忠贤那边没有动静的话,就将那几千人当做苦力,多少也能挽回点损失,刘卓心中这般打算。
五日后的济南城,又重新恢复了正常,依旧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众人貌似对于前些日子的宵禁也都习以为常,纵使众人心知肚明,却也很少谈及此事。
时间就这样一日一日的流逝。直到某日西城门驶入一辆马车,巡抚衙门内的众人才又开始忙碌起来。
“老爷,我们是住店?还是打尖?”赶车的仆从询问道。
“先安顿下来,再四处看一看济南城。”马车内的崔呈秀随口说道。
想不到济阳至济南的水泥路修的那般平整、结实,马车走在上面竟没有丝毫的颠簸,令人心情大为舒畅。仅从这一点来看,这山东巡抚做的就不错,日后必定会魏公公的心腹大患。
随意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后,崔呈秀带着仆从在城内四处闲逛起来。入目之内,尽是吃喝玩乐的店铺,看的两人眼花缭乱。就算京师那般繁华之地,在一些方面也不如济南。
逛了大半日后,崔呈秀也不禁感叹济南城的商业繁荣。倘若再发展几年,怕是南方的一些州、府也比不上了。商业一道确实大有可为,只是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牢不可破啊。
简单的休整之后,崔呈秀便在抵达济南城的第三日来到了巡抚衙门。虽然大门重新换过,但依旧可以在周围看到当日厮杀的痕迹。
“大人,工部左侍郎崔呈秀来了。”邓德霖兴奋的前去汇报。
“谁?崔呈秀?”一时间,刘卓未曾反应过来。
“就是五虎之首的崔呈秀,魏忠贤的党羽。”邓德霖见刘卓短暂的愣神,急忙解释道。
“哦,带他进来吧。”刘卓不紧不慢道。
盏茶功夫后,一身淡青灰色长袍的中年走了进来,望了望屋内,男子随即开口道:“崔呈秀,见过抚台大人。”
“坐下吧,给崔大人上茶。”刘卓吩咐道。
“下官本以为抚台大人只是一介武夫。可转了遍济南城,才知大人也精通政务,后生可畏啊。大人文武皆通,可谓是头角峥嵘,何故与朝廷作对?”崔呈秀先是一通夸奖,随后便提出疑问。
“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日中则昃、乐极生悲、月满则亏,周而复始,这就我的回答。”
“崔大人不妨直言,倘若还是这般说道,刘某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你闲聊。”刘卓一脸严肃的回复着崔呈秀。
“刘大人也在官场混迹多年,怎么还是这般火急火燎的。”崔呈秀不禁笑道。
“来人,送客。”刘卓冷哼道。
“别别别,我这就说明来意。”崔呈秀急忙起起身阻止。
“这样多好,非得让我赶你。你们这些个老家伙,整天就喜欢教训这个那个的,多吃几年盐就了不起?”刘卓忍不住爆粗口。
“魏公公愿意发放扣押的粮饷,但是目前没有那么多,只有二十多万两白银。并且,也没有你们所谓的补偿。”崔呈秀冷冷道。
“那你就哪来回哪去吧,送客。”刘卓丝毫不惯着眼前的左侍郎,直接下了逐客令。
崔呈秀见状,直接拂袖而去。
一旁的邓德霖见崔呈秀真的要走,急忙起身想要拦下,但却被刘卓制止。
“让他走。”刘卓漠然置之。
老东西,你是魏忠贤的党羽又如何?一个区区三品的左侍郎,来了济南城,还想让我按照你的规矩来做事,简直是白日做梦。不知道如今的年轻人主打的就是一头铁,连老虎的胡须都敢拔吗?
能有如此底气,也全赖范家及范永斗的鼎力支持了。算上从张家口运来的几十万银两,再加上销出去的众多货物,及各地的收益,差不多也近八十万两了。
虽然还不足以应付明年的大战,倒也补了不小的缺口。
待崔呈秀走远后,邓德霖才走上前问道:“大人,那崔呈秀若是真的返回京师,我们的计划可就泡汤了。不如我前往对方的下榻之地,与其再沟通一番。大人,您意下如何?”
“且先晾他几日,倘若他真的回去,那就回去吧。反正也不差他那二十万两。”刘卓不以为意。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