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乖孙,怎么不走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奶奶抱?”
马皇后说着,眼神往前一瞥,便瞧见跪在地上的朱棣和朱橚,稍稍一愣。
再看旁边朱红墙壁上的鞋印,她瞬间反应过来。
两个小兔崽子,又搁这逃学呢!
“奶奶,又是他们。”
朱雄英看热闹不嫌事大,小短腿迈的飞快,跑到朱棣和朱橚身边,小手指着旁边墙壁上脚印。
“奶奶,刚才我看见他们想从这里爬上去!”
马皇后走了过来,看了看墙壁上鞋印,又看了看跪地上的两兄弟,皮笑肉不笑:“好,很好,过读书的时间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你们才来,还爬墙!”
朱棣和朱橚不敢吭声,像是两只病鸡,耷拉着头。
“都是快成婚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们怎么承担得起封王镇土的责任?”
马皇后显然是生气了,眼中憋着火,“重八还说明年就让你们去就藩,为我大明朝镇守国土,看你们这个情况,去了也是祸害百姓。”
“咳咳咳!”
许是被气到了,马皇后手扶着墙剧烈咳嗽。
朱雄英连忙过去拉着马皇后手,安慰着:“奶奶不要生气了,叔叔们不是有意的,他们会改的。”
“娘,您放心,孩儿以后绝不会迟到!”
“我也一样,娘您别气坏了身子。”
朱棣和朱橚见马皇后真的动气,也急忙做出保证。
负责服侍马皇后的玉儿急忙奉上暖茶,马皇后喝了之后,顺了顺气,慢慢的止住了咳嗽。
“起来吧,你们都比为娘高了,还这般不稳重,叫娘怎么放心。”
“重八对你们寄予厚望,叫你们镇守国土,为的是稳定局势,重整北方。”
“你们倒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难道是想过去当个甩手掌柜?”
“凡事都向标儿学点,同是娘的孩子,你们为何会学不进去?”
“还不是平日懒散放纵惯了,养成这样臭毛病,该好好改改才是!”
“棣儿,你身为兄长,怎可每日带着橚儿如此胡闹?”
棣儿?
朱棣!
朱雄英眼前一亮。
他抬起头,仔细看着眼前年轻高大的男人。
嗯,是有几分转轮王的英姿。
后世颇负盛名的永乐大帝,现在也还是个年轻气盛爱逃学的毛头小子嘛。
他瞧了瞧朱棣,又见马皇后生气,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奶奶,我觉得四叔不是有意,俗话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孔夫子也曾言: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学记》中也说:学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后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
“天底下有爱读书的,也有不爱读书的,与各人天分有关。”
“四叔不爱读书,那必定弓马娴熟,有其他本领在身上,是读书人比不上的本领。”
马皇后稍稍沉吟,知道朱雄英这话有理,叹了口气,也不当朱雄英年纪小,道:
“奶奶怎么会不知道,孔夫子说因材施教,可他们身为一地藩王,只知道弓马打杀之事,如何能行?”
“北境初平,胡元虽已经逃往漠北,但仍旧有残余,乱臣贼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倾覆大明江山社稷。”
“分封诸王,为的是定国安邦,他们若是不成器,坏的就是大明的社稷,叫奶奶怎么安心。”
朱雄英笑道:“孙儿有些话,想与四叔说说,或许能顺遂爷爷奶奶的心意。”
马皇后心中好奇,欣然同意:“好乖孙,你要同棣儿说些什么?”
“是悄悄话,被人知道就不灵了。”
“那行,你去说吧。”
朱雄英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招了招手,“四叔,这儿!”
朱棣满腹疑惑,小心翼翼的看着马皇后,见她点头,才一路到了朱雄英身边。
“好侄子,你想要和四叔说些什么?”
朱雄英挥了挥手,示意朱棣蹲下来,而后在他耳边道:
“四叔,你也不想让爷爷失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