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祖父中过进士三甲,后来官至都察院左都副御史,深得当时的陛下信任,后来年老辞官离了西京城,回乡置办了这个宅院。祖父一生清廉,好在朝廷多有赏赐,留下不少余财田产,加上父亲理财有道,本来我这辈子做个富家翁足矣!可是,可是。。。。。。”杨兴业说不下去了,掩面流泪。
洛星河暗自点头,杨兴业的祖父应该就是那位杨德海大人了!早年听姑姑说过,自己祖父早年和杨德海大人有过一段故交,承过对方一段情,虽然可能早已还清这人情了,但既然无意间遇到,自然不能不管。
姑姑这个人恩怨分明,除了那件事不肯说与自己,洛家的不少其它秘事如今都已知晓。
杨德海,光阳王朝文官中有名的诤臣,为人刚正不阿,可惜后人竟然如此不争!洛星河心中暗自叹息。
“看你年岁也不小了,早已娶妻生了吧?你的妻儿呢?”洛星河待对方止住哭声后,好奇问道。
“让恩公见笑,我十八岁那年成亲,但多年后我那发妻一直没能生养,我一气之下就休了她!想在想想,休妻这一步反倒救了她这后半辈子!后来又娶了两房小妾,我许诺谁能生子,就扶谁为正妻,可惜她们也一直没能生养,料想问题可能是出在自己身上。因此,家中找了很多大夫郎中给我把脉医治,结果都是无能为力,说我天生阳虚精弱,这辈子可能在无子嗣!”杨兴业黯然说道。
“你父亲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洛星河看着眼前的人也着实有些可怜,又问道。
“祖父只有我父亲这一子,而父亲也没有纳妾,和我娘生下我和青青,我算是祖父这一脉单传!青青是我妹妹,足足比我小了十八岁!父亲老来得女,自然是大喜过望,视青青为掌上明珠,从小就识文断字,今年才刚满十六岁,出落得亭亭玉立!”杨兴业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了,低头双目开始垂泪,语无凝噎。
“后来你把你妹妹卖了?”洛星河扬眉问道。他记得在小店那功夫,杨兴业自己说过此事。
杨兴业闻言,猛地抬头看着洛星河,面现痛哭之色。他低低道:“都说长兄若父,我自己没有孩子,是把青青当做自己女儿对待的!她八岁那年,父母相继过世,我是真心对她,她也把我这个长兄看成父亲对待!她是我们杨家的大小姐,锦衣玉食自然不说,别人家小姐有的她都有!连我的那两个小妾都说我偏心,家中的一切都优先紧着家中大小姐!”
“可是最后,你还是将她卖于他人!”洛星河皱着眉头,冷冷说道。
这话再一次击中杨兴业的心头,他身子踉跄了两下,好像被闪电击中,差点从座椅上掉下来。
“是啊,我把她卖给一家大户人家,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啊!如果把她继续留在我身边,那帮狗贼一定不会放过她!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啊,与其沦落与他人为奴,也好过被折磨凌辱,到头来连死都难!”他滑落到地上,掩面楠楠说道。
洛星河心中暗叹,走过去扶起这人,心中却也不免好奇,这偌大家业怎会轻易被人算计至此?
“为何借上如此多印子钱?你又是如何把家里偌大家财散的干干净净?对方是如何加害于你们杨家的?”洛星河继续发问道。
杨兴业瘫坐在椅上,双眼闭目。
缓了一会,他睁开双眼,缓缓说道:“自从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无后,便终日自暴自弃,对家中生意也更是淡漠。父亲走后,更是无人管束,我是终日挥霍,游手好闲。好在家中产业丰厚,就算如此终了,富贵一生也是足矣!只是想到家中产业后继无人,杨家也从我这里断了香火,每及念此便终日烦闷,染上日日饮酒的恶习。那是三个月前的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