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在职的时候，王德看到她也只是象征性的打个招呼，从来不会特地坐下来跟她聊天。

可这会儿他一副殷勤过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林沐妍心里的防线越筑越高。

“王叔叔，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见林沐妍问得一针见血，王德也不隐瞒了。

“沐妍，你看啊，虽然林院长现在不在了，可说到底江城医院也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是有感情的。刚才你路过医院大门的时候一定也看到了，这门口闹得天翻地覆的，不知道为什么连民警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叫我们江城医院在全国医疗大会上，脸往哪儿放？”

刚才坐着段怀谦的车一路开进来的时候，林沐妍就看到门口聚集好多人，有举牌子的，有喊口号的，都是在质疑江城医院假疫苗，要医院给个说法。

大概猜到王德接下去要说什么，林沐妍淡淡地笑了笑说，“王叔叔，可是最近的疫苗事件闹得很大，协和医院和仁爱医院门口也都是示威的人呢。”

“害，那怎么一样，协和和仁爱闹成什么样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王德一激动，声音也高了起来，“就是想问问段少能不能帮个忙，把门口那些人都弄走，以段少的本事，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王叔叔，这是医院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意思？”

王德被问得有些尴尬，那满脸横肉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实话，是我和你吴叔叔商量以后的结果。但你吴叔叔这个人你知道，做事正派，脸皮又薄，不喜欢走个后门什么的，这才拜托我来找你。”

林沐妍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段怀谦说呢？”

如果可以的话王德当然想直接找段怀谦了，可之前在医院门口被他说“瓶颈上面还有瓶盖”那一幕实在是让王德难以忘记，他暗想着段怀谦是怎么知道他和林院长不对付的呢？

那相比之下，还是来找林沐妍更好，至少这小姑娘平易近人，温温柔柔的，看上去也不像段怀谦那么难伺候。

王德开始打感情牌，“沐妍，怎么说我也是从小看你长大的，自然是在你这里更好说话了。”

王德话音刚落，段怀谦就迈着长腿走进了休息室。

“段太太。”

林沐妍跨过王德，拉住了段怀谦的手，“你复查好了？怎么样？”

“没事，很好，”段怀谦扫了一眼王德，“王副院长这是来找我太太叙旧？”

段怀谦那略带压迫感的气场震慑得王德有些吞吞吐吐起来，“那个，是啊，段少，我们正聊着南风给我们投的那两台PET/MR仪器，打算谢谢你呢。前阵子你住院的时候，我和吴书记碰巧出国开会，都没来得及看你…”

段怀谦不咸不淡地掀唇，“不用麻烦，少点人在旁边叽叽喳喳的，我还恢复得快一些。”

见段怀谦不吃这一套，王德又换了个话题，“我还顺便跟沐妍打听打听她爸爸的情况，不知道在那里面好不好。”

段怀谦勾了勾唇，语气轻蔑道，“想知道那里面好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进去体验体验。”

王德被段怀谦怼得一阵语塞，心里暗想着，林肆的女儿这次真是找了一个不得了的靠山。

早知道会这样，谁还敢以前跟林肆对着干呢，分分钟被这段爷整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德搓搓手，知趣地说：“那我先走了，段少，你有需要随时找我们江城医院。”

王德迈腿离开之前，又低声对林沐妍说了一句，“拜托你了沐妍。”

“王叔叔走好。”

……

王德走回了行政楼层，吴之柱已经坐在办公室里等他了。

“怎么样，段少怎么说？”

王德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段副总，年纪轻轻的，我说一句他怼我一句，关键是看到他那样子我还不敢还嘴，真是憋屈。”

吴之柱有些焦急，“所以你说了没有？”

“我跟沐妍说了，她应该会在段少面前帮我们说两句。”

闻言，吴之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眸色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