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哥,要不你就认个错吧?”
天越城,冷星支部,三个来者不善的正式成员,气势汹汹压住一名杂役。
杂役一旁,打翻的水桶停在为首成员脚边,裤腿已被打脏,俱乐部的老好人阿五连忙将发怒的家伙拦下,朝着被刁难的杂役劝解。
那清瘦清俊的青年杂役抬起头,只是淡淡看向他们。
水桶是对方有意打翻的,衣服是来之前就脏了的,阿五显然也知道是刁难的。
“苏念,你摆什么谱?不道歉还当自己是曾经那个通天代吗?现在你就是个破杂役,没人会保你了!”那为首青年奚落着朝苏念衣领抓去,另一手竟然拔出剑来。
苏念将阿五推到一边,不闪不避,面不改色。
“孙将!你过分了!两年前,要不是苏哥救你,哪有你的今天?不感激就算了,现在你还故意刁难苏哥?”阿五也不再装糊涂,因为显然今天孙将不会善罢甘休了。
“阿五,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混了快十年的铜牌代,我的事轮得到你管吗?”孙将掸了掸肩上的银色徽章,不屑的撇了撇嘴,身边的两个同伙齐齐出动,将阿五隔开,两人肩膀上,赫然有着同款的银色徽章。
冷星主打委托服务,银牌代和铜牌代之间的实力差距,一目了然。
阿五瞬间势弱,一脸担忧的看向苏念,因为他知道,苏念面临的威压比他更强上百倍,当年的灾祸让苏念灵脉重创,修为几乎散尽,这才沦为了一介杂役。
“哼哼!救我?就他这种货色,拿什么救人?两年前的事,今天我就是为了两年前的事来的!上一级的分部怀疑当年的事件另有隐情,这一次,我要审他,张执事来了也拦不住!”孙将得意地将剑锋向苏念脖颈一推,堪堪停在一厘之距。
张执事是这座支部的权柄者,平日里所有人都受他管辖,孙将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有了别的依仗。
“哎,苏哥......”
阿五颓丧的叹了口气,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了青年令人心安的安慰声。
“阿五,谢谢出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先退了吧,这该是我一个人的事!”
恍惚间,阿五仿佛又回到了两年之前,那少年意气风发,成为支部唯一的通天代,率领众人一举打响了支部的名号。
“苏哥保重!”阿五退到不远处,不放心地守在一边。
俱乐部中零零散散的人也听到这边动静,远远围了过来,议论纷纷,都要看看这个曾经风光一时的通天代今天会闹出怎样的笑话。
“话说,当年那件事,俱乐部出了整整二十人,最后只有这废掉的杂役和孙哥回来了,确实是很奇怪啊?”
“对啊,支部从那件事之后就元气大伤,一蹶不振了,倒是这杂役日子却混的舒服......”
“诶,你这家伙,一口一个杂役,叫的挺欢啊,我记得当年你好像最是崇拜他了。”
“年轻不懂事,被他的小恩小惠冲昏了头。”
“小恩小惠吗?不是救了好几次你的命呢?”
“你记错了吧?.......当年的事还提它干嘛......”
......
“说吧,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将亮出上一级分部的特行令,在人群中引起一道道惊呼,因为特行令在手,在某些事上,权柄甚至比张执事更高。
苏念眸光一闪,看向孙将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深意,少顷巧妙掩盖过去,口中对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两年前,我们接到名为【追龙】的委托,俱乐部二十人在天越城远郊陷入结界,随后遭遇到一队神秘人马伏杀,二十人的龙鸣小队鏖战三天,结界溃散,最后只剩其二,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就是你。”
“别拿这些重复了无数遍的东西来忽悠我!”孙将不耐烦地将长剑往前递了一分。
“哦,是这样吗?那我说一些没人听过的版本!”
苏念站起身来,任由长剑在脖颈之上划出血痕,欺身朝孙将逼去。
“我们跌入陷阱的第一天就做好了全员牺牲的准备,所以大家都很默契,最强的人,冲在最前面,也是最先倒下,最弱的人被护在身后,活到了最后,那个人是你,是他们将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你!”
孙将用力撇着嘴,嘴角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这一刻,毫无修为的苏念仿佛给了他莫大的威压,让他矮下身去,曾经被统领的肌肉记忆让他下意识地就要退后一步。
不过,人群的怀疑蔑视和火上浇油的唏嘘声,让他怒意上头。
他定下身,面容扭曲的咆哮道:“那你怎么不去死?你明明是最强的人,你理应第一个倒下,第一个死去,你为什么苟活在这里?因为你在说谎!!当年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你就是那个出卖了所有人的罪魁祸首!”
苏念冷漠地看着孙将,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他摇了摇头,淡淡道:“现在我明白,如果我死了,那大家就都白死了......”
孙将听出了话中的失落和讽刺,却是更加狰狞道:“老子活下来,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当年那群蠢蛋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们实在太蠢了,是他们自不量力,是他们活该,是他们出卖......!”
“啪!“
话音未落,一道响亮的耳光将他狠狠砸倒。
这一掌打下去,近乎全是肉身之力,没有丝毫的灵力加成,因为苏念的境界早已倒退到斩境之下,和普通人无异了。
这一掌,倾尽全力,仿佛砸在钢板上,直接将指骨打断了。
苏念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扭曲,不是因为剧痛,而是被触碰到逆鳞的暴怒。
“无论如何,你不该侮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