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注着秦谷离开,薛红衣突然勾起嘴角咯咯大笑了起,神情自信的不可一世。
虽然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的让墨朗月一度以为薛红衣变了性子。可是,瞧着眼前张狂的女人,墨朗月知道薛红衣还是那个他认识多年的薛红衣,并没有因为死里逃生而性情大变。萧白羽的事情也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
如萧白羽所料,薛红衣收敛笑容,找了个个蒲团盘膝坐正,而后轻轻一叹。
“十年前京师那一场持续了数日的大雪让人记忆深刻啊,还有那大学掩盖下的殷红……”
薛红衣盯着夜空,眼神有些痴迷,也有些落寞的味道。
“而……那个落难小公子的故事在座的诸位定然也有耳闻,但今夜我还是想要再讲一次,仔仔细细地讲给各位听一听……”
在座的众长老清楚这并不是故事,而是血淋林的事实。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空气似乎也凝滞了,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等待的声音。无论是关切的还是看戏的,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动容过了,竟有些期盼起来!
“那一日京师大雪纷飞,却是萧阁老一家行刑的日子。秦谷长老江湖行走早早得知了消息,但是,仅凭一己之力而不能力挽狂澜。萧家数十口人一日之间血染长街,萧阁老的孙子萧墨小公子于混乱中胸口中箭。但老天垂怜,最终让他从乱坟岗的死人堆里捡回了一条命。
“一个孩子身负重伤,在外流浪了半年,如何艰难的活下来自不必说,炎夏之时在一处破庙门口里被丁将军寻得,后一起隐居山野,并改名丁未寒。后……丁将军逝世,丁未寒入世,这才被我等寻回。
“期间,小公子因伤高烧失忆,但有幸随身玉佩尚在,且有丁将军相伴十载,所以,此刻站在诸位面前的萧墨公子身份不容置疑……”
说罢,薛红衣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人,见没人质疑,于是说道:“既然身份不假,那么要回应属于他的东西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说呢?”
薛红衣的目光定在了墨朗月身上,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有好戏看了!
众长老目光齐聚墨朗月,待看他如何?在座长老众多,虽不是向着薛红衣,但也没人出言维护墨朗月。昔日墨老的死让他们心生不满久已,维护怎么可能?
墨朗月说道:“倘若……朗月不愿意呢?”
“不……你一定会同意的……”
薛红衣勾起了唇角,若无十足的把握,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弃剑台下又传来了脚步声,片刻后又有两个年轻人走了上来。一个是祁豫,不……应该是改了名字的寒清流,另一则是陆云。
“呃,有些大意了!”
陆云上得弃剑台,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坐中央的墨朗月,他虽脸皮厚,但此刻还是感到尴尬万分,憋了几息又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墨朗月看了眼陆云,说道:“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薛红衣噗嗤笑出了口,道:“陆云一条命分量是有些差,但困在翡翠谷那百十号人呢?倘若他们死了,倘若云雾山和朝廷扯上恩怨……你还会不管么?”
能不管么?
久久之后,墨朗月轻叹道:“朗月虽然不喜被威胁,但是成人之美的大度还是有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向了那颗古树,足尖点地飞身直上,在树梢顶部的鸟巢中去下了一个物件,打开油纸,里面竟然是一只造型有些怪异盘龙手镯,两只古龙盘旋交错,龙头交界处更是有一块硕大的墨绿色玉石镶嵌,确切的说这绿色玉石便是薛红衣心心念念的盘龙扣。
墨朗月只低头瞧了眼便把盘龙手镯扔给了薛红衣,神情平淡的竟没有一丝不舍和留恋。
薛红衣起初见他走向古树,本就奇怪万分。数年前他们还曾一起在树下切磋武艺,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处。接着见他腾空一跃,竟在鸟窝里掏出来了她梦寐以求的宝贝。一件宝贝竟被小孩过家家一样藏于鸟窝怎能不令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