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沿着没有人烟的古河道向西飞驰,途径川水改道向云岭山脉而去。
已经过了三天,墨朗月和朱盈盈他们习惯了日日颠簸的马车生活,更重要的是朱盈盈也已经认清了所处的环境。
他们乘车而行,不是为了沿途观光,而是被迫失去了自由,确切地来说,是她和墨朗月成为了阶下之囚。和他们同样命运的还有后面马车里的萧乘风和淳于皮皮兄妹。
萧氏兄妹的马车的环境却没有前一辆好,自然吃喝待遇也不及他们。他们二人带着锁链颠簸,形同囚犯,吃喝拉撒皆不自由。
淳于皮皮自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和折磨?起初也曾奋力反抗,继而就遭受皮鞭伺候,来来回回几次后,淳于皮皮的小姐脾气终于收敛了。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会死么?”
淳于皮皮安静了下来,蜷缩在车厢里,瞧着伤痕累累的兄长和自己,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有可能!”
去哪里不知道,但有可能会死!萧乘风虽然不清楚事情原委,但看枯瘦车夫对待他俩的态度,鄙视中充满恨意,其结果又能好到哪里去!
诡异的是,他们所乘马车有意和前面那辆保持着只能目极的距离。是为了方便虐待而不为人知么?还是为了给他俩保持体面?
扯出一丝苦笑,萧乘风知道自己想多了,怎么是最后一个理由。那车夫看似一骷髅老头,但目光炯炯,一看就是武功高深不好相处之辈。一顿虐待后,现下他二人更不敢与之交涉了。
听到没有希望的回应,淳于皮皮终于绷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聒噪!”
一声轻喝传来,淳于皮皮骇的身体一颤,强忍着悲痛再也不敢出声了。
“皮皮……”
萧乘风微微一叹,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安慰。系数这月余经历和人事,他唯一看不透的就是墨朗月,那种亲切而疏离的感觉每每萦绕心头,就连他父亲对其的态度也略显怪异。直到丁未寒的出现,这种怪异态度便戛然而止。为何?
第三日傍晚,两辆马车才在一处沿途客栈边停了下来休息补给。这也是墨朗月和萧乘风他们被抓后的第一次汇面。
萧乘风兄妹带血的衣衫已经被勒令换过,衣服簇新,铁链也去掉了,两人的精神头也好了起来。
“又何必!”
淳于皮皮不情不愿,低声反抗,但接收到那双冰冷眸子时,她还是哆嗦着配合起来。江湖第一招:保命要紧。这是她娘亲给他们兄妹启蒙武学时上的第一课。虽然她常日娇蛮任性,但生死攸关时却是知道分寸的。
因为身份、境况有别,几人众人见面也无心寒暄,倒是寒清影和关晓二人热络异常,张罗了满满三桌子酒菜。
墨朗月和朱盈盈,以及萧氏兄妹一张桌子。萧墨和寒清影师兄弟一桌,其余比如汤夫子、竹郎君,以及那个无名无姓的枯瘦老者几人围坐在了一起。
酒菜丰盛无比,众人颠簸一路,也早已饥肠辘辘,但汤夫子那几人却是干坐着并不着急动筷子。寒清影平日肆意惯了,但此刻也难得正经了起来。
“可以吃了么?”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淳于皮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饿了几日,清汤挂面也是美味,更何况眼前这一桌子的精美菜品呢?
萧乘风轻轻给了个眼色,示意妹妹不可先动筷子。
难道会下毒么?
淳于皮皮嘟了一下嘴巴,暗暗费了好些劲才拉回了差点伸出去的手。
兄妹互动落在墨朗月眼中,只见他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吃了一口,然后又重新拿了一双筷子给朱盈盈的碗里夹了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