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姜挽在同她说话?
云桑疑心自己生了幻觉。
“小姐?”
姜挽应声:“我说,他不会死。”
“我要他活着。”
她眼里溢出光让云桑呆住。
三年了,整整三年。
云桑能从姜挽脸上看出求生向上意愿的屈指可数。
毕竟这些年,姜挽总半死不活的模样。
对一切事物失去兴致,也不在意自己身体。御医开的方子不吃,后来甚至都不让看诊。
直到最近几个月,姜挽破天荒开始信佛,偶尔出门也是为了拜佛。
今儿怎突然转了性?
不单发了善心,还关心起别人死活来。
于是云桑伸手一指,大胆猜测:“小姐认得此人?”
姜挽脱口而出:“不认识。”
云桑不信:“不认识你救他?”
“我心善,见不得有人死在跟前。”
云桑:……夸早了。
她虽然不太相信这番说辞,但是见姜挽打起精神来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连看向对侧的怜悯眼神里多生了一丝感激。
云桑眉眼弯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挽:……
有够敷衍的。
车外雪越下越大,厢内却暖融融的。
姜挽打了个哈欠,身子往后一挪。
折腾许久,她还真乏了。
云桑见状,立即拿起身旁小枕给摇摇欲坠的姜挽垫上。
说归说闹归闹,她在这方面是极有眼力见的。
待安顿好姜挽,她弯腰将矮几下的小巧香炉摆上桌面,再取出火折子点燃,厢内顿时青烟环绕。
她还不忘嘱咐长松:“车驾慢些,小姐睡着了。”
即便云桑贴心点了安神香,可姜挽还是没能睡好。
她近几月总频频做梦,且大多是噩梦。
更有甚的。
有时她一阖眼,眼前就会闪过无数画面。
缥缈又真实。
好些时候她都分不清身处现实还是幻境。
娥眉蹙起,她竟续上了前日夜里没做完的梦。
上京城内,一座庄严气派府邸燃起了熊熊大火。
“……小姐,小姐。”
朦朦胧胧间,姜挽好似听到有人唤她。
可四处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
眼前只有噼里啪啦烧得正旺的大火和滚滚腾空的墨黑浓烟。
她离火光越来越近。
“小姐!”
缥缈的声音急迫起来。
“城门口围了好些守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挡在中间不肯放行。”
她认出了云桑的声音。
梦境中断。
姜挽猛地睁眼,垫在脖颈处的小枕掉落在脚边。
她匆匆伸手撩起车帘。
她先前瞧见的灯下黑影正是这群守兵。
于此同时,风雪卷着长松的话音传到她耳边:
“前头的马车里下来许多人,瞧着像是异族人。”
“依属下愚见,上京恐怕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需要派这好些人拦路搜查?”
惊讶之余,云桑不免担忧:“那咱还回城吗?”
她想,城内若真有大事发生此刻回去岂非鸟入樊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