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今天有客人在,你就别闹了。”
纪景山说话都显得吃力,一字一句的启唇。
“小志待会就过来,你要是放心不下,南洋建筑总经理的位置,我让给他便是。”
阿莲?
王忆莲一愣,和纪景山结婚快二十年。
这样的称谓,自结婚以后,纪景山再没有这样叫过她。
见纪景山神色凝重,王忆莲心里一时也没了底。
是不是自己做的真的太过分了?
可之前自己闹的比这更凶的时候,他也没吼过自己啊。
“纪景山,你什么意思?南洋建筑的位置,你舍得?”
王忆莲始终认为,纪景山之所以一直以来对她逆来顺受,无非就是南洋建筑一直牵制于他。
离开了南洋,纪景山什么都不是。
纪景山并没有回答,一脸平静的笑容举起杯子:“叶阳,来,咱爷俩喝一个。还有小南,快把酒杯端起来,一起喝。”
正当几人举起杯子时,门铃声响起。
“来啦!”前去开门的是兰姐。
“王经理,快进来吧!”
王志站在门边,表情严肃地看向桌上的众人。
“过来坐,边吃边说。”
“好的,纪总。”
待纪景山发话后,王志才进到屋内坐下,兰姐也去厨房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查清楚了吗?”
“嗯,是栋号长张良伙同过磅员,还有混凝土公司一起搞的鬼。”
王志说到这,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叶阳。
“当晚施工进来的罐车拉的全是水,张良已经全部交代了。具体损失还在统计,人已经全部送去茶局了。”
纪景山对这结果并不意外,淡淡说道:“先吃饭吧,事情查清楚就行,以后多长点心眼,南洋交给你,你就得好好把它经营下去。”
“知道了纪总。”
王志正准备吃饭,这才察觉到纪景山方才的话不对劲。
“纪总,不…姐夫,南洋交给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仅是王志,连纪安南和王忆莲,也是同时张大了嘴巴。
“南洋本就是你们王家的,我只是代为管理而已。现在南洋发展也比较稳定,我也算是完成了老爷子交代的遗愿,现在……我累了。”
纪景山面无表情地再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叶阳严重怀疑,这老登现在刻意煽情,就是为了能当着王忆莲的面,名正言顺的痛饮几杯。
“姐夫,我不行啊,你知道我就是个技术控,管理上的事,我真应对不了。”
王志焦急地看向王忆莲:“姐,你快劝劝姐夫。要是姐夫离开了南洋,那南洋可就真的完了。”
“这些年很多事你不知道,上次城北棚户区拆迁的项目,是姐夫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才争取来的,要不是那个项目,我们南洋也走不到今天。”
“还有六中的教学楼新建,姐夫没日没夜守在现场,因为劳累过度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还有体育馆的翻新改造,现场人手不够,工期临近,姐夫跟工人们一起干最脏最累的活……”
王志向王忆莲一一例举纪景山这些年所吃的苦。
纪景山这些年对南洋建筑所做的贡献和所吃的苦,整日深入浅出,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她却毫不知情。
看着神情落寞的纪景山,这个同床共枕二十年的男人。
王忆莲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