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宪朗带她去见一名叫金凤的导演,是一个中性打扮的女人。
宪朗和她两人见面互相调侃几句之后,宪朗给了她一张纸,上面写着几句台词。
她在两人面前演绎了一次纸上的内容,金凤说,没问题,她就这样过了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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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她今天表现如何?”今天是她第一天进组,宪朗打电话给林霜琴询问情况。
“挺好的,金凤说她不像新人。镜头感和节奏感都很好,台词也记得牢。就是私底下,感觉不像我之前认识的她。”
“嗯?那是怎样的她?”
“有点......耍大牌(小声),看谁都冷冷的。有站姐见她是新面孔,来找她聊天,她也不瞅不睬的。早上还坐到谢鸢的位置上,叫小野帮她化妆,吓得我,立马把她拉走,幸好谢鸢大度,没跟她计较。”
“看好她,别让她真得罪人了。”宪朗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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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第一个关卡来了。
一条关于她的新闻,《新人带资进组,名气没到,脾气先到》在网上传开。
“大哥,要压吗?”
“不用,当是帮金凤的新剧做宣传。”
“……”
“她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她手机多数放在我这,空余时间,她就抱着剧本看,没她戏份的场景,她也看得津津有味的。你要不和她聊聊这事?”
“嗯,下午我来接她去应家吃饭,这事她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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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多到了应家,该与不该在场的人,都在了。
“令娜,新闻里的应贝融,是你吗?”
“嗯。”
“是你帮她进娱乐圈的?”
“是的,应叔。”
“我可真低估你了,原来你耍的这些手段,就是为了进娱乐圈?你心机可真重。爸,小心她们母女俩哦,说不定这是遗传。”应千娜插了一嘴。
应氏兄妹知道家里准备审问这两人,早早从学校回来看戏。
“行了,你俩回房间,我有事问他们。”应骆军看到新闻后,心情特别复杂。
“坐吧。”
两人坐到那两兄妹走后空出的沙发上。
“令娜,你是缺钱,还是觉得无聊,怎么会想进娱乐圈这大染缸里的?”
“……”
“我不是对这一行有偏见,像宪朗这种洁身自好的演员,我还是见到不少。而女孩子,就算凭本事混到一线,外界看不到她们的努力,还会说什么靠身体上位......”应骆军深吸一口气,坐他隔壁的秦意静双眉皱得更紧了。
“造谣者一张嘴,辟谣者跑断腿,这道理,宪朗,你在这一行打滚多年,你不会不知道。跟应叔说说,你帮她的理由是什么?”
“应叔,请相信我,我有能力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受伤害的。我想让她开阔一下眼界,娱乐圈是名利场,那有别的地方无法欣赏到的风景,人生阅历会比常人丰富很多的。”
她看向身旁的宪朗,才发现他口才挺好的。
“贝...令娜不在我们身边多年,我们不知道她对自己的人生是如何规划。她想做什么,我们本该支持她,但,娱乐圈,咱们能不淌这浑水吗?”秦意静紧紧握住她的手。
“……”
“……”
“意静,随她去吧。十年前我们没握住她的手,让她独自走了十年的路,现在有人愿意带她走,她也愿意被牵着,我们该感到庆幸的。你们俩记住,家,无论何时,都会为你们留门留饭菜。遇到难事烦心事,就往家里来,大家一起解决。”
应骆军的一番话,让宪朗感受到多年未感受到的父爱。
而她,却一直冷着脸,不发一言。
饭后,应氏夫妇不停叮嘱两人,直到晚上九点多了,才舍得放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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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在车里。
“应叔挺疼你的。”
“是吗?还不是为了他的面子。”或许,她的艺名,不该姓应。
大林说得对,她的确看什么都冷着眸。订婚宴之前的她,笑容不多,宪朗以为她只是累了,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现在才发现,冷着脸,是她的习惯。
“你自己起的艺名,是有来由吗?”秦阿姨喊她的时候,冲口而出的,不是现在用的真名。
“是爸爸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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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看剧本,还喜欢看别人演戏,特别是像谢鸢那样的专业演员。
镜头前面的谢鸢,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恰如其分地表达出角色在这场戏里该有的行为动作以及情绪,特别是她具有灵气的双眼,加上美丽的面容,更令人赏心悦目。
有好几场戏,她看得入神,差点忘记呼吸。不是金凤导演叫停,她还沉浸在剧情里。
好想再看宪朗和谢鸢搭档一次,可惜了。
林霜琴发现,平常的她,像个小透明一样,安静等待轮到她的戏份。在有谢鸢在场的地方,她才莫名其妙地变脸,还喜欢凑到她附近,或挪椅子过去,或在她面前游荡。
还有一些疑似针对谢鸢的行为,虽然无伤大雅,但,有点幼稚。
这部古偶剧,她饰演的是男主妹妹的女三。刁蛮任性,爱找女主麻烦,就好像把戏里的人带到现实来一样。
难怪有娱记写文说她在片场耍脾气,桩桩件件都有站姐拍到的相片为证。这些照片,就连她也分辨不出是戏内还是戏外。
宪朗是她老板,他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当面提醒,只好听之任之了。
而谢鸢呢,不知道是真大度,还是在外人面前,把情绪控制住了,从未跟她计较过一次。
直到今天。
谢鸢的男助理正想把粉丝送来的花,带入片场外的保姆车里时,被她看见了。
她二话不说,便冲过去要男助理把花扔掉。
“这花是很常见的玫瑰,阿鸢又没对花粉过敏,为什么要扔掉?”
“那我帮你处理,等下给你一束新的。”
“等等,你总该给个理由。否则,这花的去留轮不到你管。”
“宝,你就告诉他原因吧。”林霜琴很快便跟了过来。
“……”
“等等,阿泽,我来处理。小应,方便来一下吗?”
“这花?”
“给我吧。”
“那个,我能跟过去吗?”林霜琴不是怕谢鸢会把她怎么了,而是怕……
“你和阿泽都过来吧。”
“小应,这花有问题?”几人来到一间没有旁人的化妆室。
“嗯,这玫瑰的红色是染上去的。”
“啊?这,看着不像啊。”阿泽说完,准备动手去扒开包装纸。
“要不,你先带个手套?”她从身旁的盒子里抽出四个一次性手套。
“一只手戴两个手套。小心有刺。”
阿泽听完,吓得连忙把抱着的花放到桌上,几人都凑过来,看他打开花束。
“我看这颜色挺正常的啊。”阿泽疑惑道。
“花梗颜色是红的。我以前也尝试过把淡色的玫瑰染成红色,之后花梗也会一起变色,就像这样。但是花期会很短,很快就蔫了。它这个样子,比我以前泡过的,维持新鲜度要好,的确很像新鲜玫瑰。”
“会不会有红色花梗的玫瑰?”
“我不清楚,但是……要不拿一朵去检验一下?”
“但是什么?”谢鸢问。
“万一真的是染上去的,红玫瑰不难买到,为什么要花心思把它染红?”
“我问下是哪个粉丝送的。”阿泽拿了一朵包裹好的玫瑰走开了。
“或许,是我多心。”
“谢谢你这么……关注我。花梗被包装纸捆着,你也能注意到。”
“花梗只是容易让你们明白的证据,其实是花瓣的这种红色,不太正常。”
“啊?好像是,偏浅了?”
“嗯。”
“没有这种颜色的红玫瑰?”
“可能新培育的,会有,所以我也不太肯定这花有问题。”
叮!林霜琴的手机来信息了,到拍她们的戏份了。
“谢小姐,我帮你把花收好,等检验报告之后,我们再说。”
“好。”
傍晚,谢鸢过来邀请她们两人吃晚饭。
在包间内,阿泽把检验报告告诉她们。
“在玫瑰花身上检测到一种叫覃同的神经毒素,也是因为它,才把玫瑰染红的。”
“那,毒性大吗?”
“嗯,能致命。”
“我们在商量要不要报警,毕竟这算是蓄意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