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锐觉得自己这样子真的是生不如死,那倒不如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侯锐选择了人迹罕至的一条大桥,大桥下面,滚滚的江水在咆哮着。
当时侯锐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大桥上站了半个小时,顾西凉就在不远处陪着自己站了半个小时。
在看到侯锐跳下去的那一瞬间,顾西凉突然过去,伸手扯住了侯锐的手。
死里逃生的侯锐并没有感谢顾西凉,而是和顾西凉开始在那里厮打,厮打一番之后,侯锐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
顾西凉看着侯锐,“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活不下去?”
侯锐笑了,笑声极其的放肆,又夹杂着几许难过。“可能是,生活太难过了吧!”
顾西凉双眸沉静的看着他,虽然他的年龄更小一些,但是很明显他要比侯锐成熟的多。侯锐可能是被顾西凉的眸光看的有些羞耻,眸光有些闪躲,都不敢认认真真看着顾西凉,
顾西凉望着又有的江海,轻轻启唇,“好好生活吧,活着,就是希望。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活着,但是却没有可能了,用你自己的眼睛帮他们去更多的看这个世界。”
侯锐在刚刚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寻死的心了,他听到顾西凉的话,惊讶的看着顾西凉,“难道你的父母也……”
顾西凉没有说话,只不过就是微笑着看着顾西凉,侯锐脸上有些抱歉的说,“很抱歉揭开了你的伤疤,我的父母辈绑匪绑走了,但是还没有等到赎金送到,我的母亲就被他们打死了,我的父亲就奋起反抗,然后也死了。”
顾西凉突然眼眸深邃的看着侯锐,有些愧疚的说了一声:“我很抱歉。”
侯锐挥挥手,“没什么的,我都已经伤心了一个多月了,没什么了。”
“不,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当初这个任务是交给我们的,我们没有料到敌人会开枪……”
侯锐大惊,“你,你是军人?”
……
曾经的记忆太多太多,以至于会想起来的时候更加难过。
顾西凉捧着别人递过来的一束束的马蹄莲,然后默默的鞠躬。
顾语芙站在灵堂前,哭得不成个样子。
这群人之中,她和哥哥的年龄是最小的,就算哥哥是这个队伍的队长,但是平日的生活里,所有的哥哥们都是特别的照顾他们兄妹俩,尤其是照顾她。
侯锐照顾她的次数更多。
很多时候,顾语芙都会开玩笑说侯锐比起顾西凉更像自己的哥哥。
但是如今,哥哥和兄弟,都走了。
顾语芙真的很后悔这一次的任务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就算自己真的不能帮上什么忙,但好歹战斗的时候是跟他们在一起的,最后的时刻是跟他们在一起。
如今……她只能看着这里冰冷冷的照片。
追悼会将会举行三天,这三天,每天早上六点到下午六点,顾西凉都会在这里。
下午六点,顾西凉无神的飘回了家,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顾西凉整个人都懵逼了,房间里面一片乱糟糟的,所有的家具都是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
顾西凉看到安楚歌平时写字的那一张桌子都被掀翻了。
顾西凉有些火冒三丈,因为安楚歌平日里喜欢这张桌子喜欢的要紧,这张桌子是她专门给自己买回来的,上面还有专门刻上去的安楚歌专属的字样和印上去的他的照片。
还有安楚歌最喜欢的猫咪杯……
几乎房子里面安楚歌喜欢的一切都被毁掉了。
顾西凉额头上青筋暴跳,不管这是谁做的,他都不会轻饶。
房间里面并没有人,安楚歌也不知去向了。
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上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丹参打过来的,顾西凉给丹参把电话打了过去,“怎么了?”
“怎么了?”丹参觉得顾西凉的反应有些太小了吧!“你是在家吗?”
“是啊,我还想问你呢,楚歌去哪里了?你们都不在了。”
丹参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属实有些不懂,为什么现在的顾西凉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的在乎安楚歌。“今天中午的时候,军方知道安楚歌醒来了,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医生过来给安楚歌进行全身体检,体检结果就是安楚歌的身体健健康康的,他们就直接把人带走了。我没有办法,我给你打电话,但是你倒好,二十个电话,你愣是一个都没有注意到。”
“对不起,我今天在”
“顾西凉,你能告诉我你和楚歌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吗?我怎么感觉……你们俩……有事啊!”丹参并不想参与人家夫妻两个之间的事情,但是因为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情,安楚歌现在身处险境,权限最高的,最有资格救安楚歌的人却是一副死样,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西凉看到了茶几上面散落的文件,拿起来整理好,然后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丹参在电话的那边吼了半天,顾西凉都没有注意到,终于,丹参吼了一声顾西凉的名字,“顾西凉,你到底怎么了?”
“哦?”顾西凉迟钝的回应着丹参,他一边盯着自己手中的文件上面的文字,一边跟丹参说,“我也是真的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不,不是我怎么了,是安楚歌怎么了。”
安楚歌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安楚歌了。
她把自己曾经喜爱的一切都给毁坏了,她把自己所有的坏的一面都暴露了出来。以前的安楚歌是不会知法犯法的杀一名军人,是不会在看着他去冒险还直接一枪毙了目标,是不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