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伸手拦住顾老爹,快速在心里过了一遍。
冒用身份者已经被他埋了,他那五名手下也已经死了。这里面的五个上林卫把总,正好让他收买顾安等人。
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鹿鸣还是选择对顾安等人有所保留,思忖半晌,似是做了某些决定,只见他目光灼灼地望向顾安。
“鹿头,不管你的抉择是什么,额十八名弟兄跟你一起干。”顾安脸色一收,神情极其严肃。
顾全背对着一众锦衣卫,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间,低声道:“鹿头,咱们每人都携带手弩,不带怕的。”
鹿鸣微笑颔首,伸手拍了拍脚下那十八个褡裢:“顾老爹,这里面有咱们弟兄们的任命告身,以及五个上林卫把总腰牌。”
顾安听后,嘴唇微微抖动,呼吸一窒。
这可是神京城的肥差,比风吹日晒,不知什么时候就和北虏来一场生死较量的绥远卫,安全太多。
也就十数息左右,顾安瓮声道:“鹿头,咋整?你说砍谁,额就砍谁。”
“干锦衣卫还是十王街,鹿头你发句话,额十八名兄弟提刀就干!”
“你放心,另外十六人,都是额的过命兄弟。”
顾全赶紧接话道:“鹿头,不管干谁,千万别让额耶当先锋。”
顾安瞅了眼自己的儿子,那句额锤死你,终究是噎在喉咙没有爆出来。
“这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为何不干。”
鹿鸣玩味的神色微敛,剑眉轻挑,视线穿过八角亭落在方彬身上,眼底浮现一丝冷意。
片刻过后。
文质彬彬的方彬听完鹿鸣拒不执行命令,勃然变色,气得他五官稍显扭曲,气歪了嘴巴。
他从心腹的腰间拔出绣春刀,轻而易举地架在鹿鸣的脖子上。
同一时间,其他锦衣卫“锵”地一声拔刀出鞘,小心翼翼地呈扇型将顾安等人围在中间。
顾安等十八名军士背靠背,警惕地注视着扬刀相向的锦衣卫,但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
“大胆,竟敢罔顾忠王钧旨。”方彬狞笑一声,“鹿鸣,下辈子,记得不要站错队。”
话落,寒茫乍现。
一柄绣春刀迅速朝鹿鸣势大力沉劈下,看得周围人心惊胆战,后脊发凉。
锦衣卫和顾安等人无不扪心自问。
这一刀,换作是自己,能否挡下?
下一刻,一众身披飞鱼服的锦衣卫和绥远卫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个被唤作鹿鸣的上林卫千总,赶在那千均刀势落下的瞬间,以不可思议且巧妙的身法避开斜劈。
他腰间的那柄黑色横刀却不知何时出鞘。
只见刀芒一闪,那名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头颅,倏忽间不翼而飞。
“蠢货。”鹿鸣脸色淡然,俯瞰着地上那颗首级,“并非刀架我脖子上面,你就一定赢了。”
立于身后的顾老爹他们,在方彬架刀在鹿鸣脖子时,借着夜色偷偷摸起手弩。
当鹿鸣出刀斩杀方彬那一刻,趁着一众锦衣卫愣在原地,顾安瞬时抬高手腕扣动扳机,飞出去的箭矢直中左边那名锦衣卫千户的眉心。
而顾全同一时间出手,射杀另一名千户,继而迅速上弩,再将手弩指向另一名神色慌乱的锦衣卫,扣动扳机同时大喝:
“绥远卫,冲阵。”
“嚯!嚯!嚯!”
“绥远卫,诛敌!”
“杀!杀!杀!”
十六名从塞外刚刚抵京的边卒,喊着口号同时扣动扳机。
一轮齐射之后。
众人将手弩掷于地面,随即迅速从腰间抽出佩刀,向前飞身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