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话如何说来?”
“恕在下眼拙,并未识出这壶造坊何处,但从壶色来看,壶体虽只是寻常红泥烧制,却微微透出橘黄之色,且质地细腻温润,壶口处更是暗含透亮哑光,应是常年清茶温养所致,实为难得,不光如此,壶口出水流畅,断水干净利落,壶盖紧密贴合,并无异响,定是出自高人匠师之手不假。”
苟东夕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短短片刻,这人竟观察的如此细致入微,他有意考教,故意问道:“先生刚才说这水也很讲究,可否说说?”
男子微微拜服,说道:“水甘清冽,质软香甜,这方圆百里的湖水井水都非如此质地,恕在下见识浅薄,确实不知这水从哪寻来,但却是上上等的无疑,今日得饮此茶,着实是在下福泽深厚,再次拜谢大仙赐茶,定不敢忘。”
苟东夕心中暗笑道:“你又怎能猜得出老子用的乃是哇哈哈矿泉水,你能找的到才怪,另外,老子这壶可是爷爷留下来的,当年为了买这把壶,可是花了不少钱,这个世界的工艺水平还远远达不到呢。”
他虽心中暗笑,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位的眼界和学识,在心中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苟东夕开口道:“先生好眼界,苟某深感佩服,还未请教先生贵姓大名。”
男子略一颔首,说道:“大仙面前,怎敢高称,在下不过郡府门客,身份低微,仙师称一句:高现良便好。”
“高先生过谦了。”
“岂敢岂敢。”
寒暄了几句,苟东夕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高先生此行前来,敢问是为哪家求道啊,可否言明告知?”
男子稍作犹豫,便回道:“高某来之前,主家吩咐若能不说尽量不说,但大仙既然问了,高某却也不敢欺瞒,在下乃是玄海城杨家府邸门客,请大仙过府一叙的正是杨家现任家主,杨怀礼。”
苟东夕心中暗笑道:“终于来了,精心准备了两月有余,终于等到这条鱼上钩了。”他心中虽然欢喜,脸上却并未有多大变化。
此时窗外已是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拉着长长的影子映照在厅堂之内,将桌椅映照的昏黄,苟东夕竟有一种错觉,眼前的景象仿佛变成了一场戏剧的大幕,随着一缕残风的轻轻拂过,徐徐拉开。
他抬手提起红泥茶壶,茶座内的松果几将燃尽,只带不多的余温,将最后一点茶水慢慢倒入茶座内,松果熄灭,一缕青烟升起,透过烟雾,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张带着泪珠的俏脸,那个依偎在自己怀中,与自己匆匆相逢又离别的少女,小溪,你的命,别人不在乎,我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