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虎君,想必死的时候含受了莫大冤屈,竟是一直靠着道行保了自己的精血,待得副住持寻到,便托付给他,让其助自己报仇!”
说到这,严武看了看那殿前的住持,嘴角带着一丝讥讽:
“这住持暗地里估计已苦求那山君多年,但却也未获赠,但没想到,一怒之下杀了这虎君,反倒成全了这副住持。”
“这肉身饲虎乃是佛家典故,讲的便是极端的慈悲与牺牲精神,是先饲了虎,后成了佛,可这住持为了修成佛陀而饲虎,可谓是倒果为因,犯了痴戒。”
“山君与他方才召唤出的妖物可不同,既被佛法感化,一身妖力便算是入了正道,自然要比那冒山君之名,窃取香火的虎妖要精纯万分。”
姜劲闻听此言,登时明白了为何那虎面住持会如此惊惧,望着众人手中那散发着精纯妖气的搪瓷瓶,心里也替那山君感到离谱。
它一开始便是修炼成精的大妖,便侵入浮梁,肉食百姓,那上任监天府君也被它杀了,关键时刻,若不是普度寺出手驯服,恐怕如今也未得正果。
这么一想,也难怪这山君即便死了这口怨气也难消解。
好不容易决定信了这佛法,走了正道,可这普度寺住持竟又求自己把他吃了,以修正法。
可那主持也不曾想过,若是这虎君把他吃了,便也当不起这山君之名了,又怎肯自毁道行呢?
更何况,若是自己吃人便可助其成佛,你当初拦我作甚?放任我把这浮梁城的百姓全部吃了,岂不是这浮梁便化作了佛国?
可这简单的逻辑落在那已经犯了痴的住持耳朵里恐怕便成了不愿馈赠机缘,便不知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竟将这已经从善的山君杀害了。
心中想着,便又望向殿内,却见那一众僧弥却已经仰头把手中的山君精血悉数喝掉,随着这精血入体,一股极其浓郁的精纯妖力席卷而起。
殿内竟也在这妖力的带动下刮起了阵阵妖风,只吹得姜劲身上劲装猎猎作响,其他妖物更被这强大的妖风所骇,不敢动弹半分。
山中妖物,能称得上是山君的,莫不是苦修了不知多少个时月,一身妖力自然汹涌无比。
姜劲见此景象,心中感叹这山君精血内蕴含的妖力之恐怖的同时,一边也隐隐担心起来。
这妖力无比精纯,竟连妖风都已化出,可那一众靑袍僧弥看起来只是肉体凡胎,却又如何能撑得住呢?
肉体凡胎沾了少许妖力,尚且能靠着一些法子恢复,可若是这么磅礴的妖力,恐怕便会直接化身为妖!
念及于此,姜劲心底不禁捏了把汗。
见此情形,那虎面住持竟似见了什么可笑之事一般,指着副住持笑道:
“师弟,妄你方才言语中对我这饲虎之道满是讥讽,可如今你自己不也要用这法子?”
“你这一众僧弥,不也是要以妖力化形么?”
正如这虎面住持所言,将这精血服下后,短暂的平息后,那些僧弥面容登时变得痛苦万分,纷纷双掌合十,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体表隐隐鼓起,仿佛内里有东西想要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