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见她的声音颤抖着，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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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脸后，我彻底从刚才的状态中醒了过来，酒也醒了不少。

林霜正坐在沙发上，她依然是拿着手机四处敲打，但是我能从细小的动作中发现她只是自己在写什么，而不是在和什么人聊天。

尽管我并不希望与她多交谈，但是此刻却真的希望她能留在这一段时间，这样我才能更好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免自己又陷入悲伤之中。

从口袋中找出烟，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一根烟也没抽，此时却无比想要那种将香烟叼在嘴上点燃的感觉。可我翻遍口袋也没找到火机，在阳台也没有找到，竟不知是遗落到了何处。

“喂！”

我回头，身后林霜举着火机。她用眼神示意我凑过去，然后为我点燃了烟。

不过那个火机并不是我的，她在给我点燃之后就又塞回了自己包里。

“看不出来你也会抽烟。”我深吸一口烟，顺着吐出的烟雾说。

“我才不抽烟呢，那么臭。”她又把注意力放回手机上，并不看我。

“那你干嘛带着火机？”

“点蜡烛，你咋那么多事，去阳台抽你的烟去吧。”

她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我也识趣地去了阳台。

酒精带来的迷幻感已经完全消退，但我还是能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和思考的能力变得很差，幸好现在我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陌生人，让我不至于被情感吞噬掉。

大概因为是阴天，我在天空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星星，月亮虽然能看到，却也是灰蒙蒙的样子。

一支烟很快就抽完了，我又掏出一支，找到林霜，可她这次却死活不愿意给我点上。

“你告诉我，现在你最想要干什么？”她把包藏在身后，问我。

“抽支烟。”我如实回答。

“除了抽烟呢？”她对上我的眼睛，却并没有被刺探的感觉，灯光映照在她的眼睛里，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对水观月。

“喝酒。”我别开自己的眼睛，因为并不打算对她说实话。

我能看到她的眉毛往下掉了一点，也许是因为发现了我正在骗她。

“那就对我许个愿吧，说不定就刚好能实现呢？”她又抬起头，好像刚才那失望的动作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过。

许个愿吧，可是，该许什么愿望呢？木语已经离开了，我能许个愿让她归来吗？这才是我此刻最想要干的事——想要木语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可是许这个愿望会实现吗？对着这个冒牌的精灵许这样的愿望，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吧？更何况她之前说过，想要愿望实现是需要代价的，如果我许这样的愿望的话，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沉默，却能感受到林霜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我身上——她正在等待从我口中说出的愿望。

“我希望……我希望能再喝点酒，最好再陪上两支烟。”我说道。

“好的，愿望达成！”她突然从包中拿出一瓶罐装啤酒，又拿出火机交到我手上。

我懵住了，好像愿望确实达成了，又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一瓶啤酒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久经大旱的土地滴上了一点水滴，喝下去之后除了肚子鼓胀没有任何其他感受。

烟盒里面只剩下了两三支烟，只够现在抽，甚至连睡前再来一支都做不到。

阳台上面的两盆绿植刚被我浇上了水，看起来仍然是绿绿葱葱，甚至没发现自己已经少了两兄弟。

我一直很好奇这种盆栽为何可以无视季节的更替，还是在洛水这样四季明显的地方。

我问过木语，她说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回头要招呼林霜去开门的时候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尽管不敢相信，我还是走向了门前。

打开了门，果然正是她，手里提着楼下超市的塑料袋。她讨好似的对我笑了一下，然后趁着我不注意从门缝溜了进去。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问她。

“干嘛，我还不能有自己的人身自由了？”

我一时失言，每次面对她的时候我总是会感觉自己的脑回路跟不上她的速度。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出去的时候没声音呢？”

“那当然，本小姐可是穿墙出去的，怎么会有声音呢？”她一脸得意。

我扶额，果然要从她的口中问出什么实在太难了，因为她总是会来回胡扯。

“行吧，那咱们能不能定个暗号呢？下次你敲门的时候就按‘’砰，砰砰砰‘这样来敲，要不然我总以为是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