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不起大众啊!”他立马就叫嚣了起来,这是年轻人很正常的反应,在被人戳到痛处的时候。所以由他这句话我就能看出来这辆大众应该是他不想被别人提起的东西。
他从我的臂中挣脱,走向了主驾驶,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什么。我懒得再去问他什么,现在我只想忽悠着他开车送我回家,之后还不会给他钱的那种。
开门坐上了副驾驶,那边黄伟也打开车门坐了进来,我并不懂车,只觉得车的内饰还不错,跟车的外表相比很反差。黄伟先是启动了发动机,轰隆的发动机响一下就充斥在耳边,然后问我:“去哪?”
我给他说了地方,他就没再多说话,但在不经意的时候眼扫了我的腰一眼。我明白他这样的扫视代表着什么,幸好我在高文离开的时候顺手拿走了这根甩棍,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让这小子这么听话。
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开车需要二十分钟,我一路缄默着,黄伟在开车五分钟后打开了车内的音乐,随后就传来一阵dj音乐,我听了两分钟,实在觉得厌烦,就伸手关掉了音乐。
我关掉音乐的时候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黄伟一直注意着我的动作,他甚至还踩了刹车,让原本不低的车速迅速降了下来。后来见我只是关掉了车载音乐,他又提了速。
“你听歌的品味这么差的吗?”我问他。
“土b,懂不懂什么叫潮流?”他斜着眼看我。
虽然他说话很难听,不过听到他的话我并没有生气,尽管我们之间的年龄差也不过六七岁,但是对于流行圈来说这六七年可能已经换了三四次风潮,所以我觉得听这种歌的人品味差,听这种歌的人也会觉得我太土。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争论对错的,因为它的本质是人的喜好,喜好这种东西哪有什么对错?
所以我并不反驳他,只是望着窗外,车速现在稳定在一个正常的区间,依我对窗外景物的判断,再过十分钟左右我就能到家。
现在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除了商业街之外很少有人在路上闲逛,我莫名想要抽烟,可是翻找自己的口袋却只找出一个打火机,并不是木语送我的那个,而是我在路上随便买的一个。
“有烟没?”我问黄伟。他甚至没有扭头看我就从口袋里甩出一包硬中,我接住,先是给自己点燃了一根,又拿出一根递给他,他却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要。
“我开车的时候不抽烟的。”他说。
“那你会少了很多乐趣的。”我回答,还在说话的间隙吐出一口烟,黄伟替我打开了副驾驶的窗户。
“我妈妈之前跟我说,开车抽烟的都不是好男人。”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妈宝男呢。”
“像你这种年龄的人也会玩这种烂梗吗?”
我并没有再回答,黄伟把自己那边的窗户也打开,路上的人和车都很少,清凉的风吹过来,像是一双温暖湿润的手从面颊拂过,也加速了烟草的燃烧,通红的烟头一直亮着,直到被我扔出了窗外。
“那你妈妈有没有说过聚众打架的也不是好男人?”我又问他。
“我打架从来没输过,我妈妈不会知道的。”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大概是想起了今天自己就输了一次,虽然没被打。
我轻笑,这个叫黄伟的富二代虽然跋扈,言语却总是有一种要将人逗笑的感觉。他用后视镜盯着我,问我:“你笑什么?”
“从来没人说过你很好笑的吗?”我说。
看到他很严肃地摇头,我又想笑了,他身边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憋笑憋地很辛苦。
我们两人都没再说话,直到我到了地方,下车前我还顺走了他的那包中华,反正他这种富二代也不会在意烟这种小事,就当是我给自己的回报了。
“嘿,小子,我叫伊川。”关门前我对他说。
“没人关心你叫什么。”他大声嘟囔,语速很快,不过都被我听清了。那辆大众一路向前开去,一丝留恋也没有。
他离开之后,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躯体,我能感受到原本挺起的胸膛一瞬间就收了起来,疲倦如同海水一样冲击着我的精神和肉体,回到家之后,我甚至只是随便用水洗了把脸就扑到了床上。
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劳累让我没怎么折腾就睡了过去,甚至没有想到木语,也没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