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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而这件事情是我无法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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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才华无法被欣赏,不如让风带走它给那些能懂的人。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我将自己被拒的原稿在湖边焚烧掉,偶尔抽出空来,就用带着火苗的纸张点燃一支烟。

作为一个自由作者,我靠给一些小杂志社和公众号投稿赚取报酬,因为在二线城市生活的原因,所需要的开销并不是很大。

就在前天,从大学开始交往的女朋友跟我说了分手,而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我所投稿的那家杂志社的编辑发来消息,告知我的稿子没有通过审核,还讽刺我写的就像是给青春期少男少女看的轻小说一样。

脑残的编辑或许不知道,之所以我把稿子投给他们就是因为购买他们杂志最多的群体就是这些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不过一想到他那肥头大耳的样子,我也懒得再去与那猪一样的他争辩。不是有那个谁说过:“如果你尝试要跟一条狗辩论的话,那你首先得趴在地上跟他一样学着汪汪叫。”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情绪比较稳定的人,这很大可能是因为自身并没有挥霍的资本的缘故,如果我在愤怒的情况下砸碎了屋子里面的某个东西,大概率会因为迫切需要而在不久后再次购买它。

所以被退稿的那一天,我就在阳台上坐着,阳台上面有我和我的前任女朋友一起买的小木桌和小凳子,她曾经说过如果某一天我们都有时间的话,她很愿意跟我一起坐在这样的小凳子上等待日落的降临。

她在桌子上摆放了四盆小植物,不过多数时刻是我在给它们浇水,我认为它们作为“入侵者”应该学会感恩,所以在小桌子上面放了一个烟灰缸,这样方便浇完水之后就能坐在这旁边抽支烟休息一会。前女友因为这个事情强烈谴责我,说我毁了这个地方的意境,说我跟那些大作家相似的唯一一点就是喜欢抽烟。

每次她边收拾东西边数落我的时候,我就在沙发上或者阳台上坐着,看着她的动作,尝试分解她的语言,剖析她的情感,我知道这么做很不应该,你知道的,毕竟,她是我的女朋友来着,这种时候最好的做法是走到她的身边,帮她做点事情,不管什么都好。

可是作为一个作家,不,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写作者,我习惯了在人们看不到的时候观察他们,这是铸造故事所必需的东西。

不过那天,我坐在阳台上面的时候并没有那熟悉的唠叨声,桌子上的绿植被带走了两盆,正好有了空间放下刚买的酒和烟,屋子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很凌乱,因为分手的那天她一直在沉默,人在沉默的时候是不能坐下来休息的,如果你坚定地选择什么,那就不要坐下,随便找点什么事情做,都好过自己反复的心中纠结着。

这句话还是我告诉她的,在某一次我们在河边散步的时候。那天她一直整理着东西,还拆下床单被套洗了洗,尽管我告诉她那并不脏,她也不理会我。

她收拾了整个房间,在她环顾四周寻找下一个需要清洗的东西的时候,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问她,你是不是要说什么,她仍然不回应我,可是我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不同寻常的东西,这得益于每天对她的神情的观察。

于是我说,我要下去买包烟,然后独自推开门下了楼。在楼下的长椅上面坐着的半个小时里,天知道我到底抽了多少根烟,我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要发生什么了,所以烟一直在面前缭绕着,我之前曾经开玩笑说当烟雾弥漫在眼前的时候,就可以选择看不到这让人害怕的现实了。

那是曾经调侃朋友的话,不曾想却也适用于此刻的我身上。半个小时之后她下了楼,她的手里有用塑料袋装起来的两盆绿植,另一个手里面提着行李箱,她并没有看到我,只是自顾得低头离开,我也没有开口阻拦,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而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无法挽回的。

上了楼,屋子里的一切都干净的莫名,让我感觉这不是我的屋子,甚至是空气之中都没有了烟臭味,连带着抽油烟机上面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的油污都没有了,太阳正要落山,暗红的霞光透过屋子的落地窗照进来,我没来由地觉得恐惧,这个地方不是我的家,可如果这不是我的家的话,我的家又在哪里?

屋子里空旷了许多,不知是因为她的物品还是因为她。

走到阳台上面,我最喜欢的那盆绿植被留了下来,一张纸被压在下面,上面有她的字迹,她在上面写:“我要走了,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中间还有两行字,但是被她用笔墨涂地透彻,从正面和背面都无法看到她到底写了什么,我想或许是因为她并不知道怎么用更加温柔的方式去说分手,所以才写了又涂,毕竟,分手这个词,自身就带着刀,所以总是显得锋利。

那天我喝了半瓶酒,并没有再抽很多烟,因为楼下的那半个小时已经抽了太多,喉咙已经在跟我抗议了,尽管现在不顾它的抗议又喝了半瓶酒,不过我觉得这应该是肝的事情,喉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最后我躺在床上昏昏睡去,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打开手机看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编辑发的退稿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