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一大姊的书稿？”周长老神色略微有些复杂，叹了一口气后，他挥挥手，将左手边悬浮在半空中的几本大部头堆在地上，仔细翻看起来。

周长老本以为这只是族长姐姐对易经的注释心得，但看了两页很快就发觉不对劲了。书上边边角角有空白的地方大多都写了字，但内容却与易经本身没半分关系，竟是记叙了许多与阵法相关的心得要领。

沈千一没有详细描述阵法本身，针对某个具体阵法可能只有寥寥数语，但全都写的是干货，如何提高成功率、如何省时省力、如何提高结阵效率，甚至如何对阵图稍作修改，从而改变阵法的用途。

“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啊。”周长老渐渐惊叹起来，沈千一作为羽灵族数千年来的阵法第一人，果真名不虚传，甚至连他这个只是粗通阵法的外行看到某些内容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他又随便翻到后面的一页，一眼扫去也都是有关阵法的字眼，终于确定了这就是一本有关阵法修行的手记。

“这手记倒是挺适合龙潜的，他不是想修阵法吗？有了这本书，虽然不及本人教导，也能少走不少弯路了。只是……这手记终究是沈千一大姊所著，虽然她不在羽灵族了，也不好直接交给他人啊。”周长老思索半晌，“罢了，先交给族长过目，由他定夺吧。”

打定主意后，周长老将这本易经揣入怀中，转头一挥袖袍，再次将地上的几本书一一托举到空中：“暂时就搜罗这些吧，这些东西不比识字，够他琢磨好一阵子了。”

他回身走向藏书阁的出口附近，龙潜正在那里的一片空地，仔仔细细的伏案翻阅着大字典。

…………

事实证明直接把字典给龙潜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字典在解释生字之余难免会有组词造句，整整一个上午的翻阅已经极大的扩充了龙潜的词汇库。

“翻完那本字典，我就算不看其它的书，估计生活常识类的东西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了。”下午时分，龙潜倚在校场的一根石柱旁想着。

沈千云今天没来校场，恐怕想找他议论议论龙潜报酬的沈清颜得晚上再去找他了，不过任老过来了，激活了校场的却灵阵之后便重新坐回他和沈千云一贯的观看席位。

“任伯伯，你一位地阶天天来校场看什么？”沈清颜也到了任老所在的楼阁之上，坐在任老对面开口询问道。

“训练武备也不是小事，这样也好挑挑人才。”任老捋了把胡须，“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多观察观察龙潜这小子……他身上的秘密不少，很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而且他的仙兵虽然收敛了大部分锋芒，也不排除在战斗的时候突然爆发护主，误伤他人。”

“收敛了大部分锋芒……什么意思？”沈清颜云里雾里。

“他一个没有半点灵力修为的人，能激活灵宝升格的进程并完成已属逆天了，还能完完整整的掌握仙兵不成？”任老解释道，“仙兵是天阶专属可不是没道理的，以他如今的修为和神识，恐怕连仙兵里的器灵都维持不住，这柄仙兵的威能，得靠他后续一步步解开了，现在的他还只是初步掌握，能控制好威力已属难得了。”

“可法宝不都是按照法宝的主人产生相应的化形，最终会无比贴合主人的战斗习惯的吗？仙兵如此高级，难道不是这样？”沈清颜又问道。

“所以我才说仙兵是天阶专属。”任老笑着抿了口茶，“你看目前的龙潜，有什么能和天阶搭上关系的特质吗？”

沈清颜思考了一番，开口道：“有一柄仙兵？”

“噗、”任老差点没半口茶喷出来，“好好好，清颜你都消遣起老头子我了。”

“任伯伯别怪罪，”沈清颜有些憋笑，歪头仔细思考了一番后，她又道：“直接与天阶相关的特征还真没有，只是能使用我的灵宝还有能与九嶷缔约，还是挺不同寻常的。”

“这的确很可能是灵宝升格时龙潜身上的部分特质，”任老点点头，“你说的这些，加上当时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量精神力、众人为他汇聚的大量灵力，或许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其他特质，所有的这些合在一起，才达到了天阶的标准。”

“所以，仙兵化形是按照龙潜当时的状态进行变化的，所以现在的他并不能完全掌握仙兵。”沈清颜恍然道。

“没错，也只有他当时那种状态能促成灵宝升格，往常是绝对做不到的。”任老点头。

“精神力增长到对应的程度倒还算有希望……那么多灵力怎么处理？只能靠九嶷实力增长之后直接给他传递了吧。”沈清颜喃喃自语道，随即又想起一个问题：“任伯伯，我爹也不是天阶啊，是不是他也无法完整的发挥出离水剑的威能？”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羽灵族自有独到之处，千云如果是能将通灵域开到最大范围，时间足够的情况下是可以汲取到堪比天阶量级的灵力的，而且离水剑这种传承性极强的仙兵对于使用者的要求也会放宽松一些。”任老道。

“原来如此。”沈清颜颔首。

仙兵对应着天阶，本是离她极为遥远的事物，沈清颜之前对仙兵也只有一些最基本的了解，从未细细追究其中的一些原理。

现在可好……因为龙潜的缘故，甚至所有拥有羽灵兽的族人都亲眼目睹了一次仙兵问世。

沈清颜望着下面已经进入却灵阵与人战斗的龙潜，笑着摇摇头。